领导们一波接一波地以各种方式来看望柳玉叶,有的明着来,有的暗着来,柳玉叶不管领导怎么来,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着,没有因为领导的关怀而兴奋。她深知这样的时候会如大海的潮水一般,有涨潮,也会有落潮的。
涨潮时如果太过兴奋,那落潮时心底便会失落的。她现在不再是学校的那个小女生,听到老师一句表扬便会兴奋得睡不着觉的。
她的心已经是百练成铁了,可能除了程浩然和程小龙俩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才有可能激动好一阵子的,余外,便如一眼深深的古井,无法掀起一丝波澜。
冬天到了,这是个寒冷而漫长的冬天。一连下了几场小雨,那气温越发低了。早上起来看时,路面上都结起了冰,屋檐下也有透明的冰棱齐刷刷地吊着。
刘芸香到底是个大孩子,早上还是贪睡,柳玉叶便一个人悄悄地起身,去菜市场买菜。买菜回来时,才喊刘芸香起床。
每次刘芸香都说:“姐,下次去买菜的时候一定要喊我一声哦,我也跟着去。”
柳玉叶笑说:“菜又不多,一个人扛得回来的,你晚上没睡好,白天也不补一点觉,身体怎么受得了,你这会儿正长身体哩,长好了身体,将来才好嫁人,才好养孩子的嘛。”
刘芸香听了,笑说:“姐,我一辈子不嫁人,就跟着你过。”
柳玉叶笑说:“傻丫头,女孩子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不嫁人,那不成了老姑娘了?”
刘芸香亲昵地说:“姐,我想陪着你嘛,我看你一个人实在太辛苦了,我都替你难过,姐夫怎么那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呀?到底是什么任务,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么?”
柳玉叶摇着头说:“胖子,别猜了,国家的事情,我们普通老百姓怎么能明白呢?姐夫是个警察,只能听从国家的安排了。”
“那你想姐夫吗?”
“想呀,想有什么用,他回来也好,不回来也好,我们还不是要照样摆摊,养活自己。”
“不,姐,你明白我说你想姐夫的意思吗?我指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是哪个?”柳玉叶忽地明白了刘芸香话里的意思,便笑着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骂道,“小屁孩,乱想,以后别说这种话了。”
刘芸香说:“姐,我现在也不小了,放在老家,我也是要结婚生娃的人了,哪里不懂嘛!何况有些事情都听大人们说过的,那些先结婚的姐妹们在我们面前,也都言之无忌的,说到男女之间的事儿,把我们的耳朵都磨出老茧来了。我听着听着就懂了。”
“那你说说男女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柳玉叶追着问道。
“这……”刘芸香听了,脸上一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半天说道,“姐,我说了,你可不要笑话我?”
柳玉叶笑说:“你说吧,我不笑就是。”
刘芸香说:“姐,我娘不在了,这些事情你做姐的该教我才是嘛。”
柳玉叶见她一脸无辜的样儿,心又软了下来,抚摸着她的额头说:“胖子,等你再长大一点,我就给你找个男朋友,你就知道什么是女人了。”
刘芸香说:“姐,我说过的,我要陪着你,不找男人。”
柳玉叶摇着头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不让你嫁人,怎么对得起你娘!”
此语一出,刘芸香方不说话了。眼看时间到了中午了,刘芸香起来做饭,柳玉叶便备着晚上摆摊的菜肴。
冬天天黑得比较早,中饭刚吃过,那天看起来就昏黑的了,柳玉叶便催着刘芸香说:“胖子,快点,我们该出摊了。”
刘芸香看着墙上的挂钟,那时间才指向十五点钟,离她们平时出摊的时间还早了一个多钟头,便笑说:“姐,你今天好像很性急呀,你看,现在才十五点钟,还早着哩。”
柳玉叶扭头看着,也笑了起来:“我怎么就觉着天那么快就黑了呢?”
刘芸香道:“姐,心理作用,都是心理作用。我估摸着,今晚我们生意一定会很好的。”
柳玉叶笑说:“胖子,啥时候你成了算命的了?还晓得哪天生意好,哪天生意不好?”
俩人一边说笑,一边往板车上装家什。
装完之后,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俩人便坐着聊天,无非还是聊着一些咸鱼淡肉的事情。直到半个小时过去,柳玉叶方拖了板车,刘芸香在后面推着,俩人开始出摊。
路面结冰,到了晚间还没有化开,板车窄窄的车轮压在冰面上,十分打滑。
俩人骂着,这天气不好,这路也难走,真是不想让人找生活呵。
一边咒骂着,一边还得小心翼翼的。俩人到了摊位跟前,歇下车子,竟累得微微有些汗出,可也顾不上,便扯开雨篷,摆起家什来。摆好家什之后,刘芸香便和糯米粉包汤圆,柳玉叶便生火烧开水。
刘芸香一边包着汤圆,一面说道:“姐,要是姐夫在家那便好了。”
柳玉叶问:“怎么了?”
刘芸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