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轻轻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个圆拱形的穹顶,上面雕刻着古老的花纹,顶端坠着一个形状奇异的吊灯,几支蜡烛在里面悠悠的漂浮着。
这里不是她昏倒前的那个房间……也不是校医院,甚至不是她的宿舍……
那这是哪里?
伊芙琳“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发现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像,画像里的人纷纷睁眼盯着她,一时间让她好不尴尬。
“阿不思——”画像里一个黑眼睛的男人突然出声,“这个可怜的小丫头醒了——”
“哦,我想我看见了,菲尼亚斯。”邓布利多微笑着从办公桌后走了过来,向伊芙琳投去安抚的目光。
伊芙琳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校长办公室。
“不用惊慌,孩子,”白胡子老人和蔼地说,“这里是校长办公室。”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邓布利多教授?”伊芙琳有些疑惑地问。
“你昏迷了好些日子,伊芙琳,”说着,邓布利多似乎有些遗憾地摊了摊手,“学校现在已经放假了。”
“放假了?——”
伊芙琳不禁愣住,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是的,”邓布利多轻轻摸了摸胡子,“校医院也已经关门了,你没法在那里继续待着,所以我让波比把你先带到我这儿来…”
闻言,伊芙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就算学生全都放假离校,校医院关闭,她也轮不到在校长室待着吧……
邓布利多…应该是想和她说点什么……
“邓布利多教授,”伊芙琳干脆直接开口问道,“我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你放心,一切都好,”邓布利多微笑着对她点点头,“神秘人逃离了霍格沃茨,奇洛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肯定是不能在霍格沃茨继续教书了,魔法石已经被毁,哈利醒来得要比你早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碍……”
“伊芙琳,你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邓布利多温和地注视着她,眼神格外认真,“真的,你很了不起……”
伊芙琳只是沉默着不说话,她低头盯着脚下的那块地砖,神色认真得像是在研究什么古老的铭文。
半晌,她终于出了声。
“教授……其实您一直都在旁边看着的,对吧。”
“……是的,我其实一直在门外。”
邓布利多神情依旧柔和,只是眸光中多了几分歉意。
“很抱歉,未经你们允许就自作主张地安排了这样一场试炼,我知道,你一定会忍不住怪我,让你们两个孩子面对这么大的危险——”
“不——”伊芙琳轻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我没有怪您,真的,一点儿也没有。”
伊芙琳抬起头对上邓布利多的眼睛,目光格外认真。
“我很感谢您能给我这样一次突破自己的机会,而这样的机遇并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
伊芙琳很清楚,在教育模式上东西方有很大的差别。在华夏,越是优秀的学生,老师就越会细心呵护,但在西方,老师越在意一个学生,就越会放手,让他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
这样的教育方式固然有很强的不确定性,但一旦成功,就会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尤其是对于像她和哈利这样特殊的学生来说。
“我明白您的想法,教授,”伊芙琳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哈利和我的特殊身份,都注定了要经历一场不可能顺遂的人生,我们不该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被慢慢养大……”
“在其他小巫师还躲在父母保护翼下的时候,我们必须学会倚仗自己……如果连这一场试炼都经受不住,又如何担起自己未来的沉重责任?”
“让我们快速成长,只能选择这样剑走偏锋的方式……教授,我都理解。”
眼前的女孩眸光清澈,语气平静,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邓布利多轻轻抿唇,眼中泛起了一抹怜惜。
“伊芙琳……你真的很懂事……”
“经历过了天真,当然要学会懂事,”伊芙琳微垂下眼帘,“其实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是的,成长确实会失去一些东西,但收获的会更多,这不是坏事。”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垂手而坐的女孩,头一回不知该对学生说些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开导那些迷茫无助的学生,却从未见过像伊芙琳这样如此清醒自持的孩子——她就这样平静地坐在他面前,波澜不惊地面对自己沉重的未来,然后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自己已经做好了接纳一切的准备……
这样的学生本该让他省心,可他现在,却莫名地感到一阵悲哀——提前长大,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很抱歉,伊芙琳,让你在这样的年纪就必须懂得这些……”
邓布利多在膝头扣住双手,微微躬下了背。
“其实这次让你们保护魔法石的事,我也确实有些疏忽,你本不必经历魔力暴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