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我且问你,打天下容易还是守天下容易?”莫余知听到齐修远竟然能想得这么长远,果然如他父皇那般,有着雄韬伟略的帝王之业。
“昔日唐太宗问众臣:“创业与守成孰难?”
房玄龄曰:“草昧之初,与群雄并起角力而后臣之,创业难矣!”
魏徵对曰:“自古帝王,莫不得之于艰难,失之于安逸,守成难矣!”
唐太宗曰:“玄龄与吾共取天下,出百死,得一生,故知创业之难,征与吾共安天下,常恐骄奢生于富贵,祸乱生于所忽,故知守成之难,然创业之难,既已往矣;守成之难,方当与诸公慎之。”莫余知又将唐太宗的典故说出。
“是也,昔日唐太宗身边有魏徵、房玄龄。父皇立业之出有于越叔,敌鲁舅舅、康默记、韩延徽等心腹之臣。可我呢,唯吾一人。”太子齐修远苦笑着说道。
“阿远,勿妄自菲薄!众人皆臣子,有大才者,定然不愿平碌一生,择一明主而效忠。”莫余知无奈得说道。
“阿余,倘若我与父皇一样,有取这天下之心,你可愿助我?”齐修远将手中酒坛放置一边,猛然站起身来,抬起双手放在莫余知的双肩之上,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莫余知两眼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齐修远,不曾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他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
太子齐修远见莫余知未有任何反应,心中发怵,但脸上一副真诚,抬起衣摆直接对着莫余知下跪道:“阿余,请你助我!”
莫余知被齐修远这行为吓了一跳,连忙扶着齐修远让他无法继续行礼,无奈地说道:“阿余,你快起来!”
齐修远急切地紧紧抓住莫余知的胳膊说:“阿余,我心知你志不在此,但是我是真心想求你辅助于我,中原之地,混乱不堪,势力四起,百废待兴。你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还是一位有大才之人,定不愿平禄一生,择一名非爱民之主效忠。吾之愿,乃天下明主,阿余,我是真心想让你帮我的。”
齐修远抬着头继续说道:“阿余,你今日几番用典故来教我,这份情义,我定然不会辜负你这番苦心。”奋力挣脱莫余知的双手,撩开衣摆郑重的向莫余知跪了下去。
莫余知愣怔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齐修远,想着这一路来到北汉国,他一直都赤诚相待,如亲兄弟一般。
“好!阿远,我帮你。人生难得一知己,足矣!”
齐修远闻后直接踹飞一边的酒坛,心潮澎湃地咧开嘴大笑起来,“好!哈哈哈......”整个山谷都传响着齐修远那爽朗、豪迈的笑声。
两人畅快的大笑一场后,齐修远长叹一声,说道:“阿余,近日来,我一直为北汉国的将来堪忧!”
“哦?愿闻其详。”莫余知好奇地问道。
“如今,我北汉国占据整个北方,一家独大,可看似强大,却一直处于内外忧患之中、危机四伏。其内:北方人心不稳,部落繁杂,不齐心,那些贵族只顾利益,若想团结他们,只有允诺他们更多的好处。而外:北有图瓦、图兰、铁骊部三大部落,还有不少小部落,南边有梁、唐、燕、吴等四个大国。我北汉国犹如刚生长的小树,一阵狂风暴雨、一场大暴风雪都能将它摧毁。”
莫余知蹙眉,很是赞同齐修远所说的,也想知晓他会如何解决,问道:“哦?那你可有对策?”
“强军、强国、强民!”齐修远脱口而出地道。
莫余知闻后,心下震惊,不知何时,看着眼前的齐修远与两年前在幽州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少了一些稚嫩多了一丝威严,心道:这是古代的王八气吗?
莫余知忽然想起什么,便问道:“所以阿远不让蒙克一族随你回京,是有别的安排!”
齐修远淡定的点了点头,解释地道:“父皇最初的目的是先平定北方,以免南四国开战,有后顾之忧。虽我军多次与南四国有着不下数次大大小小的纷争,但我随大军征战的次数屈指可数,上次幽州之战,我军的实力与南四国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所以我认为,我军先要准备强军之忧,我北汉国骑军虽多,在战场只能出奇制胜,攻城器械完全陌生,当务之急,就是军力,自尚王叔病倒后,大舅舅也卧病在身,军中大权已交替由另外两位舅舅负责统军。若是有朝一日,我军碰上了南四国任何一国大军,除了舅舅他们,派何人率军御敌?”
“是以,蒙克是我所需要之人,军队需要一支强悍的队伍,和一位统军作战的主帅。”
莫余知怔怔地看着齐修远,这个男人,真的看起来不一样了!敛下心神后,微微一笑道:“阿远,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为何我天天瞧见你,也能刮目相看?”
齐修远当即大笑起来,道:“哈哈哈,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夸奖我吗?”
莫余知不看齐修远,远眺前方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沉思道:阿远对当今之势已然明了,十七岁的年纪能有此见识也非一般人了,有野心成为天下最强之人。
不过他刚做出允诺自己要帮助这位好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