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但好歹比光着身子要强。
至于裤子,这么奢侈的东西肯定是没有了,但裤衩子和布鞋还是有一件的。
程有年从硬邦邦的木床上坐起,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个房间看起来颇有年代感,没有发现任何电器,只有一盏油灯提供了少许的光亮,也让程有年看清了房间的布局。
在屋子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搁置了厚重的席被,看上去像是过冬的装束,床头两侧各有一个小木桌,桌子普普通通四四方方,没有抽屉,也没有摆放着什么物件,只有先前提到过的那盏油灯安置在最右侧的小木桌上。
紧挨着油灯的物件是一个涂抹着鲜红油漆的衣柜,柜门紧闭着看不出里头摆放着哪些衣物。
对了,在房间的左上角还摆放着一张颇为高档的太师椅,由于距离太远,油灯的光芒并没有完全驱散那里的黑暗,程有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一个大概……
在这把太师椅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这诡异的氛围下程有年没有试着呼喊,而是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仔细打量了几眼,这才勉强看清了些。
那是一颗整个翻转过来的头颅,孤零零地倒挂在椅背之上。
起初程有年只是觉得那种姿势颇为古怪,就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随着双眼适应了环境,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一股寒意顺着程有年的脊椎骨蔓延开来。
这哪是正常人的头颅啊,没有双眼,没有鼻梁,没有嘴唇,本该长有五官的地方都长满了各种形状扭曲而怪异的耳蜗,光是看着就感到恶心,渗人。
陌生的世界,昏暗的房间,刚睡醒的少年被一张挤满耳蜗的脸庞死死地凝视着。
难以言说的恐惧在心底蔓延,趋利避害的本能让程有年下意识地往身后缩了缩,在这间寂静的小房间内,棉质大衣和床垫的摩擦声是如此地清脆,刺耳。
一层冷汗瞬间布满了程有年的额头,明明没有移开目光,可太师椅上的头颅却忽然不见了踪影。
漆黑的房间内,一个怪物在你的四周徘徊,却不见踪影,他会在哪?是藏在了床底?还是爬上了墙壁,又或者……
它就在你的身后……
程有年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似乎只是虚惊一场,可心中的恐惧却要更胜从前。
虽然不知道那个灵异之物会躲藏在哪里,又是否会突然发动袭击,但程有年强迫自己从突如其来的恐惧中冷静下来,回顾着之前的经历,一个疑问忽然产生。
自己通过非法掠夺的方式获得了登塔者的资格,这种操作似乎违背了黑塔的规定,提高任务难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难度再高也应该留下一条生路才对,要不然一出场就GAMEOVER了还怎么完成黑塔交付的任务。
道理应该是这样,可眼下的局面真的是自己能够应对的?
在密闭的空间内遭遇一个怪物,这显然是死路一条啊,可自己偏偏还活着,这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线索,又能否寻找到一线生机。
程有年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将鞋子褪去只留下一双短袜,不顾灵异的危险就这么从床上走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轻,先用脚后跟着地,接着将整只脚掌全部落下。
行动中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
看来是猜对了,程有年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却不敢发出任何笑声。
原来是这样,难怪不在一开始袭击自己,原来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依靠声音行动的怪物吗,既然需要遵循这种规律,那破绽就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