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食前,陈太玄真的拎了一麻袋的石英砂来了。
沈鸣珂喜不自禁,兴冲冲地捧着去了后院。
沈尚光踱步到了陈太玄身边,躬身行礼,“劳烦亚父了。”
他娘不懂,他可深知这一麻袋石英砂的代价。
别说满山的栗子,就是把当年县城里全部的家产都搭上,也不够这一袋子贵重。
这样一来,他倒也重新审视起陈太玄的身份了,毕竟老三还与他说过白太师的事儿。
“三哥说,您是白师叔的弟子?”
陈太玄眼风一扫,沉默着点头。
沈尚光犹豫了下,“我娘……性子单纯,不适合复杂的环境。”
陈太玄终于正眼看他了。
沈尚光毫不退怯地与之对视,“我们希望她能像现在一样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
陈太玄缓缓收紧拳头,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孟夏的声音——
娘的身上全是鞭伤!
最狠的地方都结了痂又裂开了!
娘该多疼啊?!
他受过鞭子,当时只觉得疼过就算了。
可鸣珂受了鞭子,他就有毁天灭地的冲动。
确实,他也这么干了。
“我不会再让她受伤。”陈太玄声音沙哑。
沈尚光摇头,“这种承诺口说无凭。只是,但凡让我们知道,她是因为您而受伤——”
话没说完,他抬起头看着对方,目光灼灼。
“我们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上穷碧落下黄泉。”
陈太玄沉默地看向他身后,不知何时,沈家另外三个儿子也站在了那里。
沈尚光低头行礼。
沈扶光等三人也纷纷行礼。
陈太玄明白,这是一份契约。
他郑重地回了礼。
沈鸣珂并不知道院子里男人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此时她正开开心心地挥舞着马勺炒石英砂呢!
“这就是玻璃啊?”
孟夏看着好奇。
“奶奶!玻璃是石子吗?”晏秋伸出小手,偷偷去够。
“哎哟!祖宗!当心烫死你!”
孟夏一把将孩子的手拉回来,“怎么什么都要去摸摸?你这瘟病才好!都是摸出来的!”
晏秋讨厌死了他娘,天天翻旧账。
于是小小的他一骨碌滚出了母亲的怀抱,抱着沈鸣珂大腿就撒娇,“我不要娘了,我要奶奶!”
沈鸣珂笑呵呵看着他们母子闹腾。
石英砂预热后,沈鸣珂就将一筐处理好的板栗倒了进去。
中火炒了一会就加糖。
甜滋滋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奶奶,好香啊!”
晏秋嘬着手指头,眼巴巴地看着锅子。
“别吃手!”孟夏呵斥了一声,也眼巴巴看着锅子,“娘,好香啊!”
沈鸣珂被这一大一小逗乐了,“等会第一个给你们娘俩吃!”
又放了两遍糖后,第一锅热腾腾地糖炒栗子出锅了。
孟夏拿着筛子刷拉拉地甩了好一会,“娘,能吃了吗?”
“能!”
话音一落,晏秋的小爪子就伸进去抓了俩。
“啊啊啊!”
他被烫得哇哇叫,可就是舍不得扔了。
“呀哟!”孟夏抱着孩子不停吹,“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心急?”
沈鸣珂端来冷水给他泡手,想着果然是儿大随娘,脾气一模一样。
小晏秋憋着脸,欲哭不哭得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得沈鸣珂心都软了。
“奶奶给你剥!”
说完,就把一颗圆滚滚香喷喷的金黄色栗子肉吹凉了,喂到孩子嘴里。
“奶奶!好吃!”
沈鸣珂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奶奶可不好吃,是糖炒栗子好吃!”
过了晚食,沈鸣珂就让老二给沈鸣卉送些糖炒栗子去。
说来也惭愧,托他们家找沈鸣烨的事儿,一直没下落。
结果没过一会,沈鸣卉和沈瀚光居然跟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