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怜了。”
陈淮予刚进来,就蹦出来这么一句。
成功让陆征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
陈淮予注意到了,故意接着说,不对着陆征,“刚刚我把衣服递给嫂子的时候,她身子都是抖着接过去的。”
握着杯子的那只手紧了一下。
咬着牙关,脸侧的肌肉轮廓明显。
陆征知道他这是说给他听的。
手背上的青筋越来越紧,杯子被司莫辞夺了,“快碎了。”
陆征放下手,“我睡会。”
——
陆征窝在一旁,好半天,陈淮予才敢小声开口。
“我刚刚叫霁夏姐嫂子,征哥都没纠正我。”
蔺修寒坐在他旁边,眼睛闭着,懒懒散散的,“你倒是胆子大,往他死穴上撞。”
话刚落,窝在一旁说是要睡觉的人利索的出了门。
除了陈淮予,其他两人一副了然的表情。
楼梯间。
陆征还没走下去,就看见蹲在一边单薄的身影,身上披着那件外套。
他站在原地,靠着墙点了根烟。
打火机响的那一秒,林霁夏就知道是谁了,她没回头,依旧是蹲着,只是肩膀的起伏更剧烈了点。
一根烟结束,楼梯间充斥着味道,让人嗓子发紧,“我也不是好人。”
林霁夏心骤然一紧,是和周方盛相比吗?
她一张口,那根烟剩余的气息一个劲的往她嗓子眼里灌,“所以,你是不要我了是吗?”
静了一瞬。
“我从来就没有要过你。”
脚步声响起。
他走了。
林霁夏不敢呼吸,这烟怎么还在蔓延,为什么她感觉她都要窒息了。
她开始咳,咳出了眼泪。
咳出了血。
——
“陆征,我好疼啊。”
林霁夏自言自语,她看着手心那滩红色,眼泪滴下来砸了进去。
她闭上眼,使劲皱了皱眉头。
吸进去的空气到达不了肺,胸腔剧烈起伏,喘的厉害。
手开始向上伸,试图找到一个能支撑她站起来的地方。
摸到窗台檐,聚力起身。
她根本没力气,光起身就能要了她全部的力量,何况她咳得腰都已经直不起来。
腿上发虚,眼前发黑。
整个人往前倒。
“夏夏,夏夏......”
“林霁夏!”
——
“陆征。”
“征哥!”
“怎么样?”
他们三个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陆征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满手的血。
他开口,声音哑的都快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咯血。”
蔺修寒站在他身边,皱眉,“后遗症?”
陆征声音沉得像是乱石投进水里,闷得要命,“我不应该说的。”
“吱——”
“家属!”医生出来确认情况。
陆征冲上去。
“病人肺损伤非常严重,大出血,”医生表情不是很好,“有过病史?”
“有,车祸。”
......
“你们回吧。”陆征连抬眼看他们的力气都没有。
司莫辞和蔺修寒没说什么,陈淮予,“征哥,你可不能垮啊,霁夏姐还有话要问你呢。”
楼梯间里,林霁夏接过陈淮予递过去的外套,“他呢。”
陈淮予咬牙,“走了。”
问道,“你找征哥......”
林霁夏笑,“没事,有点话想问他罢了。”
陈淮予转身走的瞬间,听见,“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了。”
......
陆征这才抬头看了眼陈淮予。
什么也没说。
林霁夏从手术室出来进了病房。
她脸色很白,唇色也白。
白得让人感觉她是不是还存在。
陆征伸手去碰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收了回去。
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双臂架在膝盖上,脸埋进臂弯里,不看她。
夜里,林霁夏间断的咳了几次。
她咳了几次,陆征就找了几次医生,最后医生说,“没事,术后的正常现象,不用每次都那么小心。”
潜意思就是不用每次都找医生,他们也很忙的。
就是这么说,陆征心还是悬在嗓子眼。
上次在医院守着她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快死了。
这次又来。
他反反复复的用蘸水的棉签去润她的嘴。
他坐着看林霁夏看了一夜。
等到早上她有清醒的迹象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