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把分科表拿回去和父母再商量一下。”潘主任看着小昭再次递上来的分科表，烦躁在心头一拱一拱，但面对着自己最优秀的学生，潘主任依然端着一张慈父的形象。

“已经商量过了，父母让我读理科”。小昭目光坚定，声音温柔地说，最好的朋友夏薇和李民就在办公室门外，贼头贼脑地打探情况。

两人为分科这事之前已沟通过2次，耽误了快1个月。都怪自己暴露了过目不忘的惊人天赋。如今，自己申请读理科可不再是她个人的事，更是关乎学校前途命运的大事。

“你自己的意见呢？”潘主任真是舍不得如此一位天才型选手，这不就是中了六合彩的千万大奖，却被告知奖金已被他人冒领吗？他如何能甘心？

“我尊重父母的意见。”小昭努力维持一贯温柔甜美的笑容，自己已经是第三次表态，充分向自己的恩师表明了心意。

“这可是你自己的人生，你得有自己的主见啊！”潘主任的慈祥快要装不下去了，语气开始变重。

“我的意见........就是父母的意见。”父母支持她转读理科，老妈知道赵明礼也在六班，高兴了几天几夜。如今不同意的是潘主任，当然她也理解潘主任的用心，哪位老师不希望自己出一位高徒呢？

她假装委屈地垂下眼帘。眼眸中狡黠的光在闪动，心想，如果潘主任不肯讲道理，恐怕就要想其他的办法了。但没到最后时刻，她真不想用“投诉”这种极端的手段，这会毁坏学校声誉，自己也是济川中学的一份子，她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

委屈自己并不是无能，而是权衡利弊后，主动选择的妥协。虽然潘主任想得更多的是他自己和学校，但小昭愿意坚守自己的底线——感谢老师、感恩学校、尽最大努力表达自己的善意。

“小昭，你不能总是听父母的，你不能这么听话，你要学会反抗，反抗！”此刻的潘主任终于爆发了，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激动得想就地揭竿起义。

小昭一脸惊讶且疑惑地望着潘主任。潘主任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吗？还是他执念太深，不愿接受事实？

是的，潘主任执念太深了，他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主任固执地认为自己选择读理科是受人胁迫。但胁迫她的不就是潘主任吗？难道潘主任让她起来反抗他自己？小昭实在疑惑不解。

主任也发现自己的言词不当，稍稍调整一下态度，“不是，我说的是你要坚持自己所爱的。你对文科的热爱呢？你忍心抛弃可爱的历史，抛弃充满思想的政治，还有......”

潘主任拍着自己的胸口，暗示你怎么能抛弃我，你最可爱的历史老师。可是潘主任还是不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口。

“谢谢潘老师的关心。比起对文科的热爱，能和最好的朋友一起读书，我才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而且我不会因为选择了理科，而放弃文学的。请潘主任放心。”

小昭心想，潘主任为了留下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真是用心良苦。只是“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自己要和夏薇和李民在一起的心可昭日月。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喜不喜欢，而是你擅不擅长，如果你读文科，考上清华、北大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你读理科，考不考得上中山大学都难说。这关乎你的未来，你真的要好好考虑。”潘老师此刻真是绝望无助，一颗冉冉升起的文曲星啊，就要在自己手中陨落了，自己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呢？

小昭心想：利诱吗？可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人生的道路千万条，高考毋庸置疑是最重要的一条！考上名校更是成功的捷径！可她人生的追求的不是成功，幸福快乐才是。这点她想得比谁都清楚，喜欢平凡的自己，对考名校一点兴趣都没有，除非为了喜欢的人。

小昭扁着嘴巴，委屈得要流泪了。她不是不想和潘主任辩论，只是彼此在不同维度的世界，根本无法沟通，这样的争论只会伤害彼此的师生情谊。

她虽不够夏薇“重义”，喜欢在背后搞些小手段。但她绝对“重情”，这也包括师生之情。

6班的班主任张月盈老师实在听不下去了，走过来说：“潘主任，让孩子自己决定吧。小昭你先回教室上课吧。”

“先回1班上课。”潘主任依然不死心地叮嘱。

“谢谢张老师，潘主任，我虽然选了理科，但我依然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你，你的历史课，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请主任同意我的选择。”小昭深深地给潘主任鞠躬，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她想：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的请求了，这次之后，恐怕就要兵戎相见了。

“先回去，先回去，我再考虑考虑。”潘主任依然不肯妥协。

“盈盈，你说，这哪里是她自己的决定，这分明是她父母的决定！”潘主任忍不住对着张老师发牢骚。

“你不就是喜欢小昭她乖巧、听话吗？怎么了，这次不听你的，听她父母的，你就不高兴啦？”

张月盈老师笑着摇摇头，潘主任的执念太深，他太希望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