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头,手里托塔天王般端着一盆盆景,原来是正在角落里侍弄花草。
柳直笑道:“老霸王,一别半载,你嗓门好大!”
向禹冲他挥手似驱赶:“少来,你忙你的,我同你没话说。等会子把东西给了你,我就走!”
柳直便哈哈大笑,走向屋中一同笑着的众人。
向禹便继续问景年,一双手又要扇过来:“小子,上回那个宫里的东西,你还给人家没有?”
景年赶紧逃开他那双大手:“掌柜的手下留人,我早物归原主了!”
“甚么宫里的东西?”柳直在那边坐了上首,随口一问。
“一个花押印盒,”少隹等着姑母和其他人落座,在旁边站着,替师弟回答,“好像是个学生的东西。叫什么来着……赵……赵……”
柳直就看他。
“哎!想不起来了。”
“姓赵,自称甫成,年方十八九,原本的名字不肯说。”景年接口,朝在座诸位一一拱手,也走到少隹那边去,“正巧我想问伯父呢,这赵甫成好似与蔡相有些牵扯,听闻您进过蔡府,可曾见过这么个名字?”
“此人年龄不过十余岁,我上蔡府早已是十一二年前的事了,哪里会有。”柳直答道,顺手谢过周荷沏的茶,“不过,近年我亦打听过蔡府的动向,这个甚么赵甫成……还真没有听说过。”
“宗室里可有?”
“上月我见了一份名谱,年纪相仿的皇家子弟亦查无此人。”
“咦……”
景年正寻思奇怪,还没细想,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吧嗒吧嗒”的蹄子声,周荷就笑了:“听这狗儿跑,就知小白也过来了。”
孔飞就在柳直一边坐着笑,却不看他,只与旁边的低声说话。
谁知白一苛进门来,气喘吁吁,不顾在屋里四散玩耍的狗儿们,上来便扑向景年,口中喊着“年哥快来”,一边就把他往外拽。
景年不明就里,跟伯父道了声抱歉,让众前辈先行商议、不必等他,便出了门,跟着他从楼上翻过横栏跳到楼下。小白这才停步,又扯着他的袖子,喘气道:“呼……呼……累死我了!年哥,出大事了!”
“别急!甚么大事?”
想到白一苛带人盯着张府,景年不由得担心起家里来,心中紧张,连声追问。
“府上安好!只是……”
小白看看左右无人,咽了半天唾沫,还是附耳过去,踮着脚,同微微蹲下的年哥耳语几句。
“竟有此事?!”
景年浑身一震,不禁脱口叫了一声,当即就要往回跑:“麻烦了!”
白一苛又急匆匆跟着景年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商议了一阵子,间杂争论之声,好像是孔飞在反对布置刺客进入蔡府。
大门一开,两个少年一前一后进来,柳直一句“便着三十人在开封府近遭侯着”才刚刚落地,孔飞再次反驳的话还没说完,便齐齐向他们投去目光,引得众人扭头回看。
向禹拿脚把屋门踢上,依旧在后面鼓捣他的宝贝盆景,对这帮英雄好汉开的会不甚在意,只是看热闹似的等着景年说话。
“伯父、秋月姨!”
众人又扭回头去,看柳直和孔飞。
“讲。”
“蔡相家宴,得去!”白一苛那厢已给他倒了杯水,自己也喝起来,景年便继续道,“却不能去那么多人!”
“别慌张,喝口水,且工整说来。”柳直知道他有事没说,只是举起手,示意众人莫要议论。
景年休息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定神道:“伯父,刚刚来的消息,此次正月家宴定在初五,正值蔡相生辰。除去张邦昌外,京中不少官员亲眷都会前去赴宴,其中便有随我父亲一同前去的兄长张景弘,及不爱宴请之事的王缎。”他顿了顿,继续道,“昨夜有人在我家中探得情报,张邦昌这回召集几名亲信好友一同赴宴,为的却是将禁卫军重宝易手!”
“他是要带走交给张景弘保管的营防图?”有人在座位上问。
“除了这个,还有另一样!”景年捏住拳头,努力冷静道,“便是王缎保管的东西,金匕首!”
满桌哗然。
柳直登时变了脸色,退座起身,一拳拍在桌面:“你说什么?可没有说错?”
他拂袖离席,走到景年身边,刚要开口,又踱了回去。这样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柳直终于停下来,又自语着以往打听来的王缎的情报,眉头越来越紧。
“也好,也不好。”他依旧喃喃,“神物现世,竟在王缎手里,实乃我始料未及……”
“他要把金匕首在家宴时交给那姓张的,应是料得蔡府守卫森严,刺客难入。”周荷又倒了一遍茶水,在旁边搭口。
“不错。”柳直答,“这下,若是不去蔡府阻拦,金匕首到了张邦昌的手里,还不知要出什么祸患。”
孔飞没有说话。
“伯父,还有一件事。此前我父亲曾提起张邦昌运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