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也躲不开此人毒箭!”
柳直沉着脸,自楼梯上跃到平台,继而与少隹对视一眼,两人便一内一外躲到一处拐角后,强忍粗重呼吸,等待唐妤上来。
狭小的空间内,除去他们的喘息声,听不到更多的动静。
唐妤似也在按兵不动,停了步子。
借着土尘烟卷,少隹腾出一只手来,拉了一下靠近拐角边缘的导师,又简短地比划一串手势:我把阿年放下,咱们一起反手先攻!
柳直点头。
景年便被师兄从背上卸了下来,忍着身上伤痛,悄声爬到拐角调息。
少隹掰着筋骨,甩了甩胳膊,又向前拍导师肩膀,比划道:等下我露面引诱,想办法躲她第一箭,导师暗器偷袭,教她无暇兼顾!
柳直回头,也伸手比划:你太冒险,与我联手,借拐角之利登墙而起,跳杀或可图之。
导师手还未放下,却见少隹兀地变了脸色。
他如临大敌地看着拐角对面,一双吊稍细眼中倒映出神出鬼没的影卫手中已然在弦的箭矢。
那支箭箭头泛白,淬毒锐利,犹如一道宣告死罪的诏书,直指刺客导师柳直的太阳穴。
“见……见鬼……”
少隹喃喃出声。
柳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那影卫女子竟早已如鬼魅一般蹲伏在对面,手中弩机满弦待发,不禁一惊——连他这落针之声都能捉到的耳朵,都未能听见她的脚步声!
见二人皆已发现,唐妤身上突然放出一阵黑色烟雾来,哨塔平台内立时被黑烟铺满,烟雾缭绕,难觅敌人踪迹。
柳直挥开面前雾气,双目凝神,那鹰般锐利视线便穿破迷雾,瞬间锁定在正对着自己的一侧。
影卫一身黑衣泛着火把烧红的光,带来血色的不祥之兆。
“尔等逆臣贼子,休想带走牢内死囚!”
话音方落,箭出惊弦。
箭矢穿透逐渐消散的烟气,追魂索命而来。
一箭之地,咫尺之间。
柳直袖剑刺出,遮挡头颅,除此之外,无有抵挡之物。
探身去取破月剑为时已晚,想及身后满身是血的孩子,他便无任何动作,反倒临危屹立,迎着那箭挪动一寸,将景年完完全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然而,身形方动,面前忽然灰影一闪。
“莫要伤他!冲着你爷爷来!”
噗——
身前那个孩子咧着嘴向后倒退一步,却仍固执地伸开双臂,将柳直挡在自己臂展之下。
·
“少隹!”
“师兄?!”
柳直顾不上其他,一把扶住要倒的孔少隹,将他一个旋身护在怀中,旋即回身怒目而视,在唐妤再度起弩之前右臂平举,对准她之所在,小指一勾。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刺客导师臂上火光一现,对侧墙壁当即被开了个拳头大的洞,土块沙砾迸裂弹射,一时之间,弹雨纷飞。
那唐妤没料到火器凶狠,在浓烟灰土中呛了一大口,虽堪堪躲开了火弹,却未能躲下柳直紧随而来的飞刀,便痛哼两声收了弩。
她见良机已逝,不敢再与这装着火器的老手硬碰硬,便又丢下一枚烟雾弹,走为上策。
鹰眼之下,女子已消失无影。
柳直扇走周身黑烟,这才将怀中的少隹慢慢放下,教他倚着墙壁坐。
待他亮出上半身来,两人定睛一看,始觉少隹的胸口处,插着一支短小的毒箭。
·
·
胸脯起伏,毒药侵体。
少隹喘息如牛,面上却带着嘲弄似的笑。
景年慌了神,爬到近前来,一把抓住师兄手腕:“师兄,你怎么样?!”
说着便要去拔那支箭,却被柳直一手挡下。
“别碰,”伯父盯着那支箭,声音低沉,“还能多活一会。”
那做师弟的愣怔着收回手指,双手慢慢攥紧成拳,一拳砸在地上。
“嘿嘿……这箭……倒是没上次那么深。”少隹开了口,将手腕从师弟手里抽出来,“就是……就是有点……”
他把左手轻轻掀开箭矢穿透的衣物,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毒箭没入之处。
伤口处的血肉与上次一样,沾了毒,立时就开始发乌。
“疼。”
他鼻梁皱了一皱,轻轻嘶了口气,松开手,卸下力道,仰面倚在墙上,努力平稳呼吸。
柳直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的身体,却停在空中颤抖不止,最终还是放下,不敢多碰。
景年强忍胸腹剧痛,再次抓住他的胳膊,又再次被他脱开。
“呼……干啥呢,两个男人,别拉拉扯扯。”师兄道,“我还得……你还得娶媳妇呢,莫要肉麻。”
柳直深吸一口气,站将起来,背着手,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半晌,他仰头片刻,又扭头回来:“傻小子……你犯甚么傻!”
少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