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年扶额,一脸无奈地下了马车。
“春丫说吧,铁头出了何事?”
“小公爷,铁头被刑部的人抓走了。”
春丫一脸焦急,眼圈稍红,似乎刚才哭过。
“是因雪花盐之事?”
听到刑部两字,程延年疑惑问道。
这两天能进刑部的除了雪花盐的事情,也没别的案子了。
“不是的小公爷,前来拿人的官差,说铁头杀人……”
“杀人?”
程延年更加疑惑了,与铁头接触不多,但那份儒雅绝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
想到铁头是逃荒难民的身份,逃荒路上不得已杀人似乎也有这种可能。
但为何现在才被发现,况且逃荒路上这么混乱,到处都是尸体,谁会在意一条人命呢?
程延年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小公爷,铁头和您府里的两个小丫头是兄妹,好像叫希莲的,常跟在小蓉儿身边。”
看着边上马车程府的标记,春丫眼前一亮,连忙又说道。
“嘶~”
闻言,程延年倒抽了一口冷气。
若是牵扯到神医希家,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想到希凤说的希府的灭门惨案,对这件事情也越来越感兴趣了。
既然铁头被抓入刑部,那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只要顺藤摸瓜,找出这幕后之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事我已知晓,你放心回去照看四海楼,我去刑部大牢一趟。”
说完程延年一脸无奈地上了马车,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追风,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内,一间昏暗的牢房内,一个少年趴在潮湿的干草上,奄奄一息。
身上衣服全是血迹,边上有老鼠啃食着少年的头发,瞧着异常恐怖。
“这小子可真是好运,昨晚上头不知怎么,下令不让动用重刑,不然这小子昨晚就死了。”
牢房外两个狱卒见怪不怪,扫了那少年一眼,打趣道。
“吴大哥,你可知道这小子犯了何事,看着不像是雪花盐的事啊。”
“就他一个酒楼打杂的也配牵扯进雪花盐的案件。”
那狱卒轻蔑地看了一眼,嘲笑道。
说完两个狱卒,相视一笑。
这几天雪花盐案件抓的都是官员和富商,光是收的好处,都能在永安城买一座小宅子了。
那狱卒压低声音:“听说这小子偷了贵人的东西,所以才……这事你可别打听,不然……”
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吴哥提醒,今天下衙弟弟请哥哥去醉春楼乐呵呵。”
另一个狱卒拍着腰包,一脸猥琐地笑道。
“小公爷,人在里面,您小心脚下。”
突然见牢头带着一个锦衣公子进来,两人立即站直身子,一脸严肃。
程延年捂着鼻子,跟着一脸讨好的中年男人来到牢房。
经过一间间监牢,里面的犯人一脸绝望的望着墙上四方形的小窗户。
里面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见程延年过来,这些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跑到监牢前,将手伸出,高喊。
“小公爷,我是冤枉的,求求你救救我。”
“我是冤枉的,小公爷,我吃过你的喜酒,救救我。”
……
前面引路的牢头嫌恶地扫了这些人一眼,拿起手上的刀鞘狠狠拍打木质牢门。
恶狠狠道:“我看你们还是吃得太饱,再嚎,今天饭就别吃了。”
牢里顿时一片安静,只能隐约听到几声微弱的呢喃。
牢头轻蔑一笑,往常高高在上的清官、富商,一朝败落。
如今也只能像条狗一样,看他的脸色行事。
看了眼边上贵气逼人的少年,随即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
“小公爷,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了。”
昏暗的牢房内,窗户透进一缕阳光,慵懒地打在少年清白的脸上。
牢头打开监牢门,两个狱卒抬进一套桌椅,用袖子狠狠擦了一遍。
“小公爷,这边坐。”
牢头向一个狱卒使了个眼色,那狱卒会意,快步走近趴在地上的少年。
狠狠踢了几脚,“还在那装死,快给老子起来。”
看到地上浑身是血的铁头,程延年皱起了眉头,低声喝道:
“谁让你们这么对他的,帮他擦洗干净,包扎好伤口。”
牢头冲上前踢了那狱卒几脚,“还不快去,你这个没眼力见的。”
随即向程延年赔罪道:“小公爷,你消消气,下面人不懂事,冲撞了您。”
“他所犯何罪?”
程延年摆了摆手,指着地上的铁头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