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赛后,楚月漓几人便进了先锋营,先锋营里并非新兵能比,都是实打实的佼佼者,训练也比新兵营更严苛,连楚月漓每日都觉得有些疲乏。
是夜,太渊军营笼在一片寂静中,只有知了呱噪的叫声。
“我要去趟茅厕。”一名哨兵跺了跺脚,“憋不住了。”
同伴催促:“快去快回。”
这人就放下敲鼓的鼓槌,提了把刀转身下去上茅房了。
茅厕外有点着的火把,哨兵进去的时候,里头也有一个人,他就着昏暗的灯光,看了那人一眼,笑道:“哟,你也来上茅房啊?”
对方笑答:“刚来。”
哨兵不再说话。
他上完茅房,提上裤子,就要往外走,那人也完事儿了,随他出门,一前一后。
门口的火把在地上映出人的影子,摇摇晃晃,哨兵随意一瞥,见他身后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张开双手,心中一惊,正要喊出口……
一只手捂住他的口鼻,身后的人顺手抽出他腰间的刀,顺着哨兵的脖子狠狠一抹。
血迹迸溅了一地,年轻的身体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不再有气息了。
黑影没有任何犹豫,弯腰将哨兵的尸体拖走,一炷香的时间后,哨兵重新走了出来。
他将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重新别在腰间,再整理了一下头上的毡帽,往哨楼走去。
哨楼上,同伴正等的不耐烦,突然听得动静,见刚去上茅厕的哨兵回来,松了口气,骂道:“撒个尿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去偷懒了?”
哨兵摇摇头,没有出声,将毡帽压得很低,同伴见状,骂道:“你把帽沿拉那么低干嘛?拉上去,看都看不见,你这样还守个蛋的夜!”他伸手要过来掀哨兵的帽子,就在凑近的一刹那,突然怔住。
哨兵的衣裳是同新兵们的纯粹赤色黑色不同,在衣领处错开了一层白边,如今对方的衣领白边处,映着两点红色。
这不是陈年墨迹,颜色鲜亮,还在缓慢的氤氲增大,而一刻前对方上茅厕的时候,这里都没有。
同伴望向从回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哨兵,就要拔刀,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对方竟有两把刀。
一把刀,是原先死去的哨兵的,插进了他的胸膛。另一把刀,刀尖弯弯,划开了他的喉咙。
他无法喊叫出声,踉跄着倒在地上,凶手已经转身往台楼下走,哨兵吃力的在地上爬行,想要捡起落在地上的鼓槌。
只要抓到鼓槌,敲响哨鼓,整个军营就能醒过来了,这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身下的血被拖了一路,触目惊心,他用尽全身力气爬到了鼓槌旁边,握住了鼓槌,想要抬起身去敲鼓面。
半个身子才抬起,陡然间,一阵剧痛传来,血溅在鼓面上,那只握着鼓槌的手也落到了地上。
他被砍掉了右手。
凶手去而复返,站在他面前,低声道:“差点忘了。”
不远处,这边的动静似惊到另一头地面巡逻的兵士,有人喊道:“喂?你们那没事吧?”
这人压了压毡帽,朝远处挥手:“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地上,血流的到处都是,方才奄奄一息的哨兵睁大眼睛,彻底死去了。
如深渊一般的夜,笼罩着整个大营。
自操练场的后山上,呼啦啦来了一片骑兵,大概有几千人之多,为首的是个短发男子,骑在马上,他穿着暗色铠甲,手持一把半人高的弯刀,身形极其魁梧健硕,眼窝凹陷,鼻子很高,眼睛竟是湖水般的暗蓝色。相貌与太渊人不同,他一笑,如饮血磨牙的秃鹫,带起阴森血气。
看着安静的太渊军营,唇角含着冷笑,等着被踏平吧!
一个又一个的哨兵被放倒,血流成河,而沉睡的大营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将军,哨兵已经清理干净。”一个手上还沾着鲜血的侍卫站朝着拓跋宏说道。
拓跋宏摆了摆手:“再等等看。”有祁墨在的时候他每次都被打败,如今祁墨已经不带兵了,这太渊没几个将领能入他眼,得知如今的军营大部分是新兵,他觉得他可以打一场漂亮仗了!堵住雁国那些老不死的嘴!
不过左棠毕竟是老将,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依旧安静。
“将军,可以进攻了,天快亮了。”
拓跋宏看了看天色,不能再等了,举起手朝前一挥,数千骑兵朝山下的大营冲去。
所有骑兵刚刚踏进太渊军营,无数个火把亮起,左棠站在最高处:“太渊的儿郎们,给我杀!”
拓跋宏发觉不对,想要掉转马头朝外奔去,发现军营外围早已被太渊军包围,不得已抽出弯刀朝厮杀的人群中冲去,一连砍翻了好几个太渊士兵。
新兵大都被左棠安排去了军营外围收拾残兵逃兵,楚月漓所在的先锋营便成了与雁军厮杀的主力。
楚月漓刚才眼见着一个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