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建筑无论是否完好，都覆上了一层银白，那是雪，而在这场雪之前，是一场战争，毁天灭地的战争，在毫不知情的民众来看，能看见这场雪，就意味着胜利，哪怕牺牲巨大，哪怕不过暂时。

“呼～”

破败不堪的建筑，罗霄吐出一口云霾，幽深的目光不知是望向何方，宋尘歌抱着长刀立于一旁，目光静如幽泉，令人捉摸不透。

“我还是有点搞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会让你去美利坚……还是说，有谁，在影响我？”

“我并不在乎这种事，不过那个家伙，也算是帮了我，不过关于那种奇怪的东西，是该防备一些。”

“你指……丧尸病毒？谁知道那东西会不会飘洋过海而来，不过，你不能试试直接全部抹除吗？凭你的『無存』，应是能够办到才对……”

“那么，代价呢？”宋尘歌并不接受他的提议。

“代价啊……也是，那我就只能尽量尝试了。”罗霄掐灭了烟，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还有一点信号，看来破坏程度还不算太严重。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罗霄看了宋尘歌一眼，接通了电话。

“过啊！怎么不过，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这不是正好？”

“啊？那行，正好他就在我这。”

“当然回，我答应的事，还能反悔不成？”

“好好好！那就这样，改天见！”罗霄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兜里，目光看向逐渐远去的身影，抬手喊住了他。

“宋尘歌！今年除夕，带着小白来我家吃顿饭吧。”

“可以。”

“那就这么说好了！”罗霄喊完，陡然扬唇一笑，有些凄冷，抬脚离去，走到一半时又顿住，看见道路尽头的男人牵起女孩的手，夕阳洒在雪上，也洒在他们的身上。

“真让人羡慕啊……明明是最开始互不相识的两人……”罗霄突兀开口，似是想起了谁，可那人，已然离去。

“南辰，但愿下一次，你不会是那站在万万人前的人……”

【不，再有下一次，我也会是。】

罗霄猛地抬头，却又随即摇头轻笑，背对暮色与覆雪，孤独而寂寞地前行着，不再回头，也来不及回头。

倒塌的建筑开始重建，人们张灯结彩，大夏各地的卫天众们，也忙着清理境内残余的镜像，于这再起的繁华之下，撑起了一片天来。

除夕的时候，罗霄难得回了次家，宋尘歌也应了邀请，带着慕容虹白走进了不大的院内，这个向来清冷的院子，也难得热闹了些许。

“小白的头发和眼睛是怎么回事？”罗钰凑到罗霄耳边问。

“这个……大概就是一些神权的后遗症罢了，影响不大。”罗霄此话一出口，罗钰就不再说话了，看了一眼罗霄灰白的皮肤，眼中闪过哀色。

“不必在事，本就不过早晚之事。”罗霄并不在意，正因知晓时日无多，罗霄才更想要，过好这个最后的新年。

“罗钰小姐，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了。”宋尘歌递过自己带来的礼物，就算是报答他们对慕容虹白的照顾。

“啊哈哈……没，这没什么……”罗钰多少是有一点心虚的，好在宋尘歌也没计较什么。

“钰阿姨好～”慕容虹白乖巧的和罗钰打着招呼。

“小白也好，来了就先进屋吧，屋外凉。”罗钰带着几人进屋，宋尘歌与慕容虹白吃了饭后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陪罗霄他们一起守岁，直到新一年的朝霞染红天空，两人才告别离去。

……

暨南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好似这样相似的画面，他已见了千百万次，终于，他察觉到了不对，他为什么会想要创造半神，为什么会毫无缘由又毫无意义干着这样无趣可笑的事。

原来，这并非是他的想法，甚至于，他的一切，都是虚假！

【你总算是察觉到了，只是可惜，没有洗净。】

暨南猛然回头，与那沐浴在神光之下的身影对视，那道身影的身后，有六道银白色的光环。

【许久不见，暨南，我……曾经的朋友。】

……

北欧某处——

“大夏，是最后的净土了，让他们享受了一时的清净，而现在，时机已至。”身着白色长袍的人影立于血色的大阵上，大阵以数名神权者的头颅为眼，以血为契，要将“镜面”，与这个世界，彻彻底底的，合而为一。

“现在，是我们的时代！亦是世界新生之时！”血阵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天空撕开血色的裂隙，大地开始疯狂震颤着，不止此处，整个世界，都是如此。

卡拉特尔三人与羽蛇神抬头看去，一副预料之中的神色，美洲某处漆黑的高塔上，戴着古怪面具的人影眼中亮起腥红的光。

“北欧教会终于动手了吗……”

宋尘歌与慕容虹白也抬头望向天空，看见了不断扩大的红色裂隙中狰狞咆哮妖魔邪崇，包容其中的，尽是恶意与杀念，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