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颜百川换了一身便服,避人耳目去到水凝韵的小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们正在吃早饭。
颜百川饿坏了,洗了手,抢了毕行秋的肉饼,挤在桌边大口啃着。
毕行秋狠狠白了他一眼,去厨房又端来了一大盘肉饼。
“好在小姐有先见之明,猜到了今日吃白食的要不请自来。”
颜百川今日心情好,装着没听见。
毕行秋和陶知夏挤了挤,给颜百川这个大块头留出地方。
“端木阳是不是把康国公卖了?”
水凝韵刚好吃完,喝着菊花茶。
颜百川端了她的碗舀了汤,嚼着肉饼连连点头。
“没错,怪不得你突然指使颂春堂去查……明启有无高位的人身染花柳病,原来是想挖出端木阳准备打的底牌,凝韵……料事如神。”
喝了满嘴汤,颜百川突然觉出来不对,三口两口吞咽下汤水。
“等等,你说你要出手给宋志学和颜百昌治病,那是、花柳病啊……根源在……根源上,你是女子,怎么方便给他们治?”
陶知夏也不太想让水凝韵给这种人,治这种病,犹豫着也把目光投向了水凝韵。
“小姐,宋志学或许情有可原,但颜百昌可是咎由自取。他连小姐都敢调戏,要属下说,病死烂透了才好。”
毕行秋吃得满嘴流油,也忙不迭在一边附和着点头。
小姐金尊玉贵的,哪能给那些下贱东西看那种下贱病?!
水凝韵往茶盏里加了一勺蜜,眼帘低垂着轻笑。
“我当然不会去亲眼看,知夏也不必。所以,颜百川,把你的雷识冬借我用几日。”
颜百川果断答应。
“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他们谁要是敢难为你,我必要参他们一本!”
这回水凝韵没拒绝,反而有些欣慰。
“能参政了,到底是不一样,我们义亲王也开始文斗了。”
颜百川听她有戏谑的意思,张开油手作势就要去抓她的鼻子。
“侑安郡主也与往日大不相同,居然学会取笑本王了?”
水凝韵慌忙逃,颜百川在后面追,欢声笑语不断。
“你别过来!”
“是你先取笑我的!”
“你先洗手!”
“我饭还没吃完洗什么手!”
毕行秋把手搭在陶知夏的肩膀上,咬了一大口肉饼,一脸姨母笑。
“书呆子,你能信?就这么两个人,跺一脚整个朝堂都要按他们的意思哆嗦,居然还有这孩子气的时候。”
陶知夏破天荒的没打开她的手,看着院中难得的轻松一幕,颇为感慨。
“小姐一刻不得闲,我每次给小姐请平安脉,都觉得她十分疲累。七殿下偶尔和她闹这样一场,是好事,能让小姐……也喘口气。”
心疼的皱了皱眉,陶知夏喝了一口汤,不知滋味,长叹一声。
“唉……你看着吧,等央王病好,小姐必定名声大噪,端木阳那伙人,过河拆桥的时候就到了。还有……一直装病沉寂的梁王,得知这种消息,一定会想办法请小姐去帮他诊治,他才能光明正大回到朝堂。小姐……简直比皇帝还劳心……”
——
皇榜张贴了十日,跃跃欲试揭榜的人源源不绝。
皇家悬赏千两黄金,宋家悬赏千两白银,医好有功,医不好无罪,若当真有效果,有意者还可直接进入太医院。
这诱惑力,绝对算得上巨大。
十日中,宋家的药味就没断过,药浴、汤药、药丸子一样一样轮流试,但最终那些名医,无一不是无功而返。
这可急坏了康国公宋满福。
宋志学是宋家唯一的骨血,比颜百昌发病早一个月,意味着他的寿命最多只能维持个一年半载,此次皇榜,是宋家最后的希望。
眼看着郎中一个一个摇头离去,宋满福把自己关在祠堂,上火到连续几日粒米不进,喉咙沙哑连话都说不清。
“天爷啊!宋家先祖们!诸佛菩萨、各路神仙在上!只要能让志学度过这次劫难,便是让老夫替死!老夫也心甘情愿!”
宋夫人在外面急得没法子,让下人端着吃食,苦口婆心的劝。
“老爷!这只是刚开始!你是咱们国公府的主事人,可不能出了岔子!多少吃一点吧!不然你的身子先垮了可怎么好哇!”
宋满福忙着磕头,充耳不闻,魔怔了一样。
“公爷!哎呦!”
门子跑了进来,一脸欣喜若狂,没留心摔了一跤,不管不顾的又爬了起来继续跑。
“公爷!义王爷来了!还带来了侑安郡主!侑安郡主揭了皇榜!她说!她有法子能治小公爷的病!”
宋满福猛然回头看向门,又猛然转回身用力磕了几个头。
“谢谢先祖!谢谢佛菩萨!志学有救了!”
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