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娘想要再抓她,但想了想她的身手,又悻悻把手收回。
“好,那我就在这等你,你可要快些,你爹那些人还在四处找我。”
水凝韵没理,径直按约定去了老太太那。
哄着老太太吃了点心服了药,说了一会儿话,才去找了水波。
“父亲。”
水波从公文中无精打采抬起头。
“韵儿,怎么还没睡?”
水凝韵把食盒放在一边。
“女儿去祖母那的半路上,被陈二娘拦了。”
水波一听陈二娘,立刻皱起了眉。
“她找你干什么,做下那么多恶事,这个时候还要让你来说项?”
水凝韵把食盒中的点心拿出,放在水波的书桌上。
“女儿不是来为她说情的,只是觉得父亲有些矫枉过正。”
水波搁下笔,接了她递过来的茶盏。
“你是说,为父不该赶她走?”
“不是的,父亲,赶走不赶走,都是父亲的决断,女儿只是认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母亲也好,陈二娘也好,都陪伴了父亲十几年、几十年,若是一朝狠心直接切断了所有往来的可能,父亲日后,或许会后悔。”
水波垂下眸子喝了一口茶,迟疑片刻,叹息道:
“韵儿……为父的确舍不得,但为父不能舍不得。你母亲韩氏,她谋害婆母,为父没有休她,完全是看在你的情面上,为了顾全大局,不惊动韩家。但陈二娘,她无关我们父女的大事,韩氏在庄子里回不来了,陈二娘同样做错了那么多事却只是禁足,为父担心,诚儿会有怨言,所以才如此决定。韩氏与陈二娘,都是陪伴了为父那么多年的女人,为父……焉能不痛。”
水凝韵拿了快点心递到水波手里。
“女儿正是因为惦记着父亲,所以才来这一趟。父亲,长姐的事,女儿会处置,将她仍以嫡女的身份嫁出去,她也就不会再在水家搅风搅雨,骨肉亲情最难割舍,女儿也是为了父亲考虑。”
提到水凝淑,水波更没胃口,心痛如刀绞,放下了点心。
“她是嫡女,可她做下的那些事,让为父……心有余悸、痛不欲生。你肯给她留情面,也好,但为父绝不会出面去见什么亲家。她已不在族谱中,就算以水家之名嫁出去,日后回门也好,在婆家受了委屈也好,为父都不会再管她。”
水凝韵缓步走到水波身后,帮他按着肩膀,柔声道:
“父亲这就是在说气话了,长姐是您的女儿,就算做出十恶不赦之事,她体内也流着咱们水家的血,父亲怎会完全不顾?见亲家的事,女儿出面就好,以女儿的身份,应该也没人会说什么。她回门或者受委屈,女儿也会让她来找女儿,若父亲不想见,就不见,若想见,去女儿院里自然能看到她。父亲以为,如此处置可好?”
水波没吭声,沉着脸端起茶盏掩饰情绪。
水凝韵笑了笑,心知水波这是默许了。
“那就这么办了。说回陈二娘,女儿虽是她所生,却也被她害得不轻,女儿心中也对她有气。但父亲如今是钻了牛角尖,只想着快刀斩乱麻,并非对她没有半点情谊。日后父亲若想起来、痛起来,悔之晚矣。所以,父亲,不如把她也交给女儿发落吧。”
水波回手拍了拍水凝韵的小手,又是一声长叹。
“家里这些事全都是你在处置,外面的大事也都是你在谋划,为父对你有愧。她是你生母,想来你也不会太为难她,你不嫌麻烦,也好。”
水凝韵浅浅一笑。
“谈不上麻烦,父亲,女儿在西郊有一处农庄,陈二娘好日子过惯了,女儿想把她送到农庄吃吃苦。西郊距离咱们家也不远,父亲日后想去看,也方便。”
水波感觉心中沉重的大石,立刻轻了八分,舒一口气,拿起点心咬了一口。
“好吧,就照你说的办。你去找骏德说一声,他应该在静姝居,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
水凝韵去收拾了食盒,福身行礼。
“好,那父亲早些休息,女儿回去了。”
“嗯,去吧。”
水凝韵出了门,在去静姝居的半路上遇到了骏德。
“二小姐,您怎么来了?这么晚也没人跟着,行秋姑娘也真是。”
水凝韵无奈摇摇头。
“你就别惦记着行秋了,说正事,陈二娘呢?”
骏德挠挠头。
“找到了,一路撒泼耍混的,多半现在还没到门口呢。”
“那就快走吧,你先让人把牙婆打发了,父亲有令,让我来处置陈二娘。”
“好嘞。”
骏德挥手,去了几名下人打发牙婆,继续跟着水凝韵走。
去到门口附近,一阵叫骂声传来,水凝韵烦的脚步都快了些。
“三更半夜吵得鸡犬不宁,成何体统。”
陈二娘的嘴立时被婆子捂住,两眼瞪得牛一样,张牙舞爪想抓水凝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