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是端木阳的余荫发挥了作用,央王党那些老文臣们,吹响了号角。
“陛下,老臣以为,央王殿下为人忠厚,虽有小过,但不掩大才,当属瑕不掩瑜。央王殿下已因行宫一事受罚数月,从未自怨自艾,也从未对陛下有过怨言,想来,他已经诚心悔过了。此外,作为储君来说,央王殿下处事更为沉稳,而梁王殿下和义王殿下,年轻难免冒进些。所以,老臣以为,还是央王殿下合适入主东宫。”
“陛下,老臣附议。梁王殿下虽有才干,却难免心气过高,行事不稳,身上又有诸多疑云盘旋。例如,几月前轰动朝堂的私盐案,虽至今仍未查出结果,但臣等与百姓们都知道,储存私盐的地方,与梁王殿下的外祖所属江湖势力,听雪楼,有着莫大的关系。此事,梁王殿下或许并未参与其中,但殿下的外祖如此草菅人命,梁王殿下在百姓中的声望,可谓一落千丈。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故而,立梁王殿下为储君,只怕是与天下人的心意相悖,所以老臣以为,不太合适。”
惠王当即没好气的冷笑了几声,阴阳怪气就开喷。
“亏你还有脸说出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央王殿下做主角的春宫图可是传遍了明启,百姓无不津津乐道,这可当真是‘得民心’。你们这群酸臭的文人,不整日里把什么礼教规矩挂在嘴边上吗?看来央王在行宫的鸳鸯戏水行为,很合你们的礼教规矩喽?”
两位推举央王的老臣被他呛得老脸通红,摇着头连连嘟囔着“成何体统”“有辱斯文”“不知羞耻”,惠王却只是自如的翻着白眼动了动脖子,全当蚊子叫。
“皇兄,臣弟看来,央王是个不成器的,梁王呢,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有皇七子义王,正气凛然,可堪重用,宜正国本!”
有唱的就有和的,临江侯立马迈步出列,正色朗声道:
“臣附议!义王殿下刚正不阿!见势不趋,见威不惕!方能主持大局!臣以为,储君必得如义王殿下一般,存着报国安民之心!”
义王党突然发难,央王的眸色瞬间阴狠,偷眼频频怒视颜百川。
颜百川仍旧闭目养神,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统领着三千营的上代亲王,加上同样是军中出身,有不轻话语权的侯爵发言,也立刻引起了央王党的重视。
见势不对,几个老头子忙把矛头又转向了义王。
“陛下,老臣以为不可。义王殿下进入朝堂,还未到半年,对政务方面还不了解,虽说办成了几件大事,却每每都令朝堂动荡不安,不顾朝廷根基受损。由此可看出,义王殿下做事鲁莽,只凭一腔热血。”
“陛下,老臣附议。为君者,当识人善用,懂得权衡、制衡之道,懂得如何分辨轻重缓急,区别应对。而义王殿下年轻气盛,对朝廷就如对一个死物一般,只知按律法办事,不知变通,不懂因事制宜,抓住小错就不放,将所有事都同等对待和处置,可知义王殿下心中没有章法、做事死板、青涩、不知分寸。”
“陛下,臣亦赞同。梁王殿下与私盐案有关,而今年春,义王殿下也曾因私怨,而对朝臣子嗣痛下杀手,还遭到了陛下的重罚。臣以为,义王殿下如此睚眦必报、锱铢必较,难免失了为君的宽仁之心。”
炮火齐轰义王颜百川,惠王和临江侯抓耳挠腮,恨不得骂街。
就在此时,沉寂许久的水波终于说话了。
“三位大人此言差矣。义王殿下所除,皆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是所谓除恶务尽,义王殿下又何错之有?”
“若说轻重缓急,人为制造天灾,祸害百姓,依律,便是最重最急的大事。三位大人若因此事而记恨义王殿下,偏又在此时发难,难道也有份参与其中?”
“罪人都已伏法,三位大人若还想为端木氏等罪臣喊冤叫屈,只怕太晚了,且难免会在陛下心中,留下一个同党的嫌疑。”
“至于义王殿下年初时诛杀魏恭,更加无错而有功才对。魏恭其人贪婪成性、纵欲无度、仗势欺人,本就该死!而且,三位大人莫要忘了,魏恭虽是朝臣之子,却无一官半职在身,陛下责罚义王殿下,也只是看在魏方的颜面上。”
“若将此事公事公办,依大禹律法及官制、宗制,义王殿下当时身为郡王,本就可以干预地方政务!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诛杀一罪人,更无半点错处!”
三个老头可算知道水凝韵的口才是从哪来的了,虎父无犬子,换成女儿看来也一样。
水波熟知律法,一番话怼得他们根本没有反击之力,央王党哑火,义王党似乎胜利在望。
央王把眼光有意无意的投向了庞茂,心说,这时候他还不出马,更待何时?
而惠王这边也等着义王的最后临门一脚,说不定再有那么一两个人支持义王,义王的储君之位就到手了。
已成了吏科都给事中的杨霍,不动声色抬眸望了望朝中局势,心里默默回忆着水凝韵的嘱托,按下蠢蠢欲动的心,没说话。
庞茂也心如磐石,在那眼观鼻、鼻观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