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弥漫的清晨,盘腿安坐于大树上的冷峻男子,如同融入天地间,运气流转周身。
直到最后一口浊气吐出,他缓缓睁眼收功,低头看着魔筱筱提着水桶浇灌菜园。
醒来后见到她,夜枭便知道她的身份,魔人凤的第六个女儿魔筱筱。
魔清清是明艳动人的扎手玫瑰,魔筱筱是清纯秀气的温婉木槿花。
但,她真实的一面是否像表现出来的,夜枭表示质疑。
不是他多心,而是在谒金门,单纯的人通常活不长,苍耳就是例子。
但偏偏,又是她替他保守秘密,在关键时刻帮他作证。
这十几天下来,她安安静静地守在他身边,听他说着外面那些事。
在他面前,她的畏惧在慢慢地减少。
就在他心中一团迷雾时,一人步履蹒跚地缓缓往院子走来,夜枭一跃而下,“右护法?”
右护法几乎干瘪的脸上两只眼睛特别醒目。
“门主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前几日有人潜入谒金门,直闯宴春台,放火烧了不少门里的卷宗,而后潜逃。如今谒金门正在追查此事。”
“嗯。”夜枭点头。
“铜长老有失职之过,对他误会你一事,你怎么看?”右护法的语气僵硬得没有丝毫感情。
夜枭摇头,“此事我没听人说起。”
右护法深深看了他一眼,“门主已经就此事对铜长老做出了惩戒。”
话锋一转,“你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吧?”
“嗯。”夜枭点头。
他伤得本来就不重,连续十几天休养生息不过是掩人耳目。
右长老忽然凑近他,“门主和左护法关系匪浅,你小心点。”
夜枭微微一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最好。”右护法阴恻恻地看了魔筱筱一眼。“你调养的差不多,也该去做该做的事情了。”
夜枭没有应声,看着右护法离去,转身就对上了魔筱筱难掩担忧地眸子。
“你...你是要出去了吗?”
夜枭点头,心里琢磨着右护法的话。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直到他提着剑,牵着马走在路上。
萦绕在心头的疑问都没有得到解答。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小贼,竟然敢闯进我们谒金门!”
“就是,铜长老被关在地牢,死活就是不改口,咬定了就是夜枭!”
“可是夜枭不是高烧昏迷,根本不可能是他!”
“这谁知道呢,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小贼,谒金门就一天不得安生!”
夜枭眉头一蹙,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但太快了,他没有抓住。
跨上马背,他策马扬鞭,很快消失在官道上。
院子里,魔筱筱还在浇水。
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上来,她心头一惊。
回头看,却是以红狐为首的几名杀手。
“六小姐,和我们走一趟吧。”
魔筱筱后退两步,“去...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红狐闪开,让出一条路,“六小姐,请吧。”
知道躲不过,魔筱筱放下手中的水瓢,拍了一下身上的泥土,跟他们离开。
红狐把魔筱筱带到了地牢。
随着每一步前进,魔筱筱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手心的汗不停地在裙摆上悄悄擦拭。
只是,她为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却在见到刑架上的摸鱼儿时土崩瓦解。
“啊!”她惊恐地捂住嘴。
难以相信会看到被鞭打得全身是伤的瘦小男子,和之前见到的摸鱼儿是同一个人。
“六小姐来了?”铜长老从身后走了过来,面带微笑,“怎么,六小姐和摸鱼儿很熟悉?”
“长老,你...你这是做什么?”魔筱筱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到疼痛。
在这幽深阴暗的地牢中,摸鱼儿几乎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从剧痛中努力又艰难地睁开眼。
看到魔筱筱,他想笑。
但扬起的嘴角却因脸上的伤口而中止。
“六小姐,只要你告诉我,当天晚上,夜枭是不是曾经离开过,那么他就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了。”
果然是因为夜枭闯入宴春台的事!
魔筱筱坚决摇头,“没有,夜枭高烧不退,长老你是......”亲眼看到的。
“啪”一声,魔筱筱被扇倒在地上。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惊恐地看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铜长老。
“别跟我说什么他高烧不退!那天晚上就是他!”面目狰狞的铜长老揪住魔筱筱的秀发。
“告诉我,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为什么要帮他隐瞒?”
魔筱筱忍着头皮疼痛,艰难地摇头,“没有,夜枭真的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