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叶寒声倏然张开双眼,他没有作声,而是静静等着。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叶寒声抓握住那只手,反手一扭就将来人反制。
“是我是我!”来人赶紧将面巾拉下,竟然是尉迟杯。
睡在旁边的摸鱼儿也被惊醒。
他呆呆地看着扮作宵小摸进他们帐篷的将军大人,又扭头看看已经熟睡的新兵们。
难道,将军大人还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
“摸鱼儿。”叶寒声取出一个瓶子,摸鱼儿会意。
接过瓶子凑在那几个新兵的鼻子下,确保他们睡得更香。
“老叶你们说话,我去外面守着。”脑袋总算有些清醒的摸鱼儿很快意识到,尉迟杯深夜到来是有事要说,自告奋勇地出去守门。
“老夜?你叫这个名字?”尉迟杯比了比还被他制住的手。
叶寒声松开,“不是不认得我吗?”
尉迟杯苦笑,转动了一下手腕,“我有我的苦衷。不过,你能来投军,我很高兴。”
“没其他事了?”叶寒声挑眉,示意他要是没事可以走了。
尉迟杯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便加紧说明,“当今圣上龙体有恙,一旦朝廷有个风吹草动,我......我这个将军,可能就做不成了。”
叶寒声眉眼一动,所以这就是尉迟杯的苦衷?
“我若是离开,来接替的,十有八九和我不对付,所以我只能装作不认得你们。”尉迟杯解释道。
叶寒声没有应声。
“老夜,我知道你有能力有本事,我也相信你不会久居人下,若是我在,必然能给你施展能力的机会。”有些失望他没有反应,尉迟杯只能继续往下说。
“我来,只是担心,担心你......”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叶寒声的反应实在过于平淡。
叶寒声看着他,“你是担心,我从新兵做起,没有人撑腰没有人认同,会受不了,然后闯祸是吧?”
尉迟杯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叶寒声不想解释什么,但看在他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过来说这么一堆,好吧!
“我决定投军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包括被打压从新兵做起。”毕竟自己投军之前也没有料到会遇到尉迟杯。
“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叶寒声拧眉。
尉迟杯眉头松开,笑了,“我有军功在身,最多被削去兵权......好了,你自己保重,我先走了!”
“叶寒声。”叶寒声突然开口。
尉迟杯惊讶地回头,接着感叹,“叶寒声?好名字!我相信,有一天你会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尉迟杯走后,摸鱼儿就回来了,“老叶,他来说什么?威胁你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有交情?”
“嗯。”叶寒声直接躺下,拉过被子睡觉。
摸鱼儿一下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凑过去,“他真的威胁你了?”
回答他的,是叶寒声突如其来的一记手刀。
“嗯,安静了。”叶寒声满意地闭上眼睡觉。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叶寒声没有想到尉迟杯所担忧的会这么快到来。
先是校场练兵,眼睁睁看着尉迟杯和几名副将被带走。
接着是他和摸鱼儿跟随大军开拔,来到这黄沙漫天的凉州。
“老叶,你不是已经否认了和尉迟杯有交情?怎么我们还被拉过来?”摸鱼儿嘴里咬着一根干草,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他们作为新兵,按流程在荆州还要留个十天半月操练,现在呢?
他们在干嘛?侦察敌情就不说了,还得摸清地理环境和地貌。
为大军开拔寻找可饮用水源,哪条路能供大军行进......
叶寒声被风沙吹得只能眯起双眸。
他早就听说这世间还有寸草不生的土地,烈日当空任由广阔无垠的大地干涸,终年无雨。
“否认也要人家相信。”显然对方半信半疑,却还是为防万一把他们丢到战线最前沿。
摸鱼儿认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尉迟将军怎么样了?”
“暂时死不了。”叶寒声说得平静,“别想有的没的了,顾好自己的小命。走吧!”
突然下了决定撤离,摸鱼儿虽然有些意外。
还是跟着悄悄后滑,再快速离开。
回到营地,二人一脸疲惫地向中军主将汇报。
“这么说,鲍羽的大军兵强马壮,现在不是和他们硬碰硬的时候?”主将曹进浓眉一皱。
盯着他们俩,气势咄咄逼人如同猛虎,大有下一刻就扑上去猎杀食物般。
叶寒声却无视曹进有意施加的压力,只是拱手行了军礼,“是的,将军。”
“胡说八道!一军主帅,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两个探子来教怎么行军打仗了!”同在军帐中的长史呵斥一声。
“将军,别听这俩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