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叶寒声跨马出营，悄悄赶往忽元卓大军驻扎地。

没有靠近营地，叶寒声将马匹拴在不起眼的树桩后，再摸进北蛮军营。

虽然没有开战，但北蛮军军容肃穆，往来巡哨非常严密，便是叶寒声都忍不住钦佩。

忽元卓的战神之名果然是如假包换。

窥一斑可见全貌，治军如此严谨，也难怪战场上能够临危不乱。

他小心翼翼地潜藏着，好不容易才找到忽元卓所在的中军大帐。

“大帅！”忽元卓坐于大帐中。

身边站立着三名身穿北蛮将袍的中年男人，看样子是副将或是亲信。

“大秦朝那边有消息吗？”忽元卓显然心事重重。

沉重的嗓音让叶寒声没有立即现身，他也想知道忽元卓到底是不是真心投诚。

雅诗兀摇头，“没有，大帅，他们会不会有其他的阴谋？这都好些天了！”

“大帅，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们的家人可都在遥远的喀什湖啊！”窝和律苦着脸。

“大帅也是无路可退啊，总不能拿整个忽元部落的子弟去赌吧！”阿布华也皱起眉。

“大帅！”三人再次出声，忽元卓抬手阻止。

“吾知道大家都想念远在故乡的亲人，但是，”忽元卓的脸色沉重，“两权相害取其轻，吾已经决定了。”

“大帅，孤鸾那边已经不再运送粮草，大军支撑不了多久了。”窝和律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忽元卓想了想，“明日，若是明日之后大秦朝还没有消息传来，吾便再次登门拜访。实在不行，将大军收缩，退回孤鸾的外围。”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三员大将沉默地退出去。

留在大帐的忽元卓一声长长叹息，忽然他听到一声低低的轻笑声。

还没等他喝问是谁，冰冷的利剑已然架在他的脖项上，让他心头一跳。

已经有多少年，忽元卓甚至都忘了死亡这两个字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原来，他也有距离死亡这么近的时刻！

“老将军别来无恙。”叶寒声收剑入鞘。

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见茶水颜色乳白，他好奇地晃了晃。

“这是孤鸾茶，用中原的茶叶加上孤鸾的牛奶，羊奶一起熬煮，再加上中原的盐巴。”发现是叶寒声，忽元卓松了口气为他解释。

叶寒声试着喝了一口，味道有些独特，但还不错。

“老将军，我这回来，是想问问你老过几日能否过去谈谈具体事宜。”

忽元卓点点头，“五日后，老夫会亲自前往。”

“我看你老手下那几位得力干将，似乎意见相左啊！”叶寒声若有所思。

忽元卓叹了一声，“确实意见相左，大军中人，不少有家有口，一旦投诚，那些人也就不复存在了。”

北蛮王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的家人活着的！

“那，老将军是否要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叶寒声没有逼迫，只是像老友聊天一般。

“来不及了。”忽元卓苦笑，他取出一份册子递给叶寒声，“这上面都是与我忽元部落有关的人，他们都被控制起来，一旦老夫身死，他们再无一线生机。”

退回孤鸾，他们没有生路。

盘踞孤鸾外，他们又怎么忍心去劫掠昔日子民，所以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叶寒声若有所思，他点点头，“老将军投诚，他们有可能相逼吗？”

忽元卓突然笑了，“将军是担心他们会对老夫动手？他们不会的。”

既然忽元卓都这么说，叶寒声也就不多问，再交代几声便离开了。

回到飞熊大军，将所见所闻叙述了一遍，曹进微微皱眉，“这不会临时变卦吧？”

“如今看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钟离春也皱眉，“四天后，中州王的虎驾就要到了，我们还是先做好安排吧。”

第三日太阳落山，尘土飞扬，中州王先虎驾一步赶到飞熊军大营。

就见骏马如龙人如玉，钟灵毓秀流水清，中州王的风采让人神往。

“臣等见过王爷千岁。”曹进听闻消息，连甲胄都来不及穿戴就匆匆赶来接驾。

“无需多礼，飞熊将军请起。”中州王上前扶起曹进，在曹进的引领下来到大帐。

先后赶来的曲玉管等见过礼，都静候一边。

而文渊和叶寒声则守在帅帐外。

“王爷，你怎么提早到了？不是明日才到？”曹进还是很惊讶。

“忽元卓投诚，此事太大，本王担心夜长梦多，所以带着几名护卫星夜赶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中州王嘴角噙笑。

“王爷辛苦。”五虎上将躬身。

“这些客套就免了，你们谁跟我说说，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五虎上将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是钟离春上前，简要将情况概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