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着她,声音弱弱地,丝毫没有刚才打人的狠厉气势,
“小同学”。
“别哭了”。
呜呜呜,沈星愔哭得更大声了。
“许弋州,你想坐牢吗”?
“你坐牢了,我怎么办”?
“呜呜呜”
许弋州慌了,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忽然怎么了。
他绞尽脑汁,想要安慰她,但嘴巴像是生锈的锁,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
少年稚嫩地伸手,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沈星愔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许弋州,我讨厌你”。
沈星愔起身,离开了。
两条天鹅似的小细腿,蹬蹬蹬地,走得飞快,明显很生气的样子。
许弋州跟在身后,直到她打车离开了,还在原地站着。
白桦回来后,看见只有许弋州一个人。
“州哥,你小同桌呢”?
许弋州烦躁地摸下后脑勺,低声咒骂一声。
白桦将创可贴递上,忽然看见他额头上已经贴了一个了,而且有点眼熟,
“咋了,吵架了”?
“你别对人小姑娘那么凶,刚才你不知道,她可担心你了,都快哭了”。
许弋州半天没说话,摸了摸头上她给自己贴的创可贴,上面似乎还留有少女掌心的温度。
许久,他开口,
“你知道女生都喜欢什么礼物吗”?
白桦一跺脚,
“州哥,这你可真是问对人了”。
他凑近许弋州耳边,
“布娃娃,挂饰,漂亮的衣服鞋子……凡是可爱的,好看的礼物她们都喜欢“。
白桦说完后,看向许弋州,
“啧啧,这是终于开窍了”?
许弋州虽然不会安慰人,但他知道,女生生气了,是要哄的,而且,送礼物应该会好点。
他在白桦走后,又上网查了许多送礼物的建议。
网上信息眼花缭乱,还有建议送一头宠物猪的,说是粉嘟嘟的,女生应该都会喜欢。
许弋州皱眉,咒骂了一声,关了网页。
他忽然想起了沈星愔曾佩戴的那条爱马仕项链。
少年骑着车,匆匆去了网咖。
这几年,他帮教练打比赛,赢了不少钱,都在教练那儿存着。
深夜的街道上,少年身体离座,双脚奋力地瞪着自行车,时不时来个急速转弯漂移,街上一排路灯,将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断断续续,连成一场奔赴的印迹。
张扬而又意气勃发。
——
出租车上,
沈星愔一路都在抹眼泪,一想起刚刚的场景,她就怕得要死。
她既害怕许弋州受伤,又害怕许弋州在反击的时候,把人打死了。
两个小人在容量本就不大的小脑瓜子里疯狂干仗,谁也不服输。
好不容易两个小人停止打架了,她的脑子里又满是那双充满血腥的眼睛。
那双失控,仿若失去一切理智,要将人置之死地的眼神。
出租车司机看见小姑娘一直在哭,有点担心,在她下车后,还跟着她走了一段路,生怕她想不开。
一直跟到别墅区的小区大门才离开。
沈星愔在小区门口的亭子里坐了一下午平静心情,从4点多坐到晚上7点多,天都黑了,她才起身往里走去。
余光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回头,什么也没有,只有夜晚的风,还有被风吹动的树木簌簌声。
那天晚上,沈星愔看着许弋州的手机号码失眠了。
沈星愔皮肤瓷白,只要晚上没休息好,眼睛周边就会有黑眼圈,而且黑白对比会很明显的那种。
她自己没发现,顶着黑眼圈来上学。
刚到学校门口,就被杨小艺拦住了,
“天,小星星,你昨晚上山打虎了”?
“你这黑眼圈也太明显了吧”?
沈星愔这才拿出小镜子,看了看,随后不在意地收了镜子。
杨小艺盯着她,
“老实交代,昨晚上干嘛去了”?
沈星愔心不在焉。
这时她看见校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许弋州和白桦来了。
她的心,一下子就收紧了。
昨晚那么生气,她回到家就一直在想许弋州会不会永远都不理自己了,不和自己说话了。
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然后陷入一个恶性循环,她失眠了。
许弋州停下自行车,显然也看见了沈星愔,他摸了摸口袋 ,礼物还在。
这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买礼物。
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这样想着,少年不自觉地朝那个有光的地方看去,好像黑暗的世界被撕开了一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