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愔点点头。
许弋州约她周六到体育馆。
沈星愔其实很喜欢运动,羽毛球和乒乓球都喜欢,但爸爸常年做生意不在家,妈妈又很忙 ,她一个人也不想去,所以那副两万多的球拍也在家里落了灰。
她以为许弋州要约她去体育锻炼,很开心,
“州州,你喜欢打羽毛球还是乒乓球”?
“我把羽毛球拍和乒乓球拍都带上”?
少年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少女,点头,
“随你”。
两人说话间,许弋州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脸色变了变,
“小星星,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说完,许弋州便向花园出口走去。
陆廷霄跟着许弋州出来,但打了个电话,人跟丢了,正四处搜寻,忽然看见小倔驴子竟然从花园出口主动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了。
他掐了烟,两手插在口袋里,
“和小姑娘在花园干嘛呢”?
“不用你管”,少年冷声开口,“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想和你们有任何关系,所以以后不要让我在校园里再看见你们”。
“啧,威胁二哥呢”?
陆廷霄似乎根本不在意少年说得这些狠话,依然漫不经心,那双眼里永远像是含着笑,继续哄,
“你和二哥回去,二哥给你花不完的零花钱,还不再来烦你”。
“这个买卖怎么样”?
许弋州抿唇,感觉面前的这个成年人怎么一点脸都不要,像是狗皮膏药。
陆廷霄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没告诉许弋州,低头看向倔强的少年,
“那天那个女孩,你确定,你能对人家负责?现在谈恋爱,毕业分手”?
“我们不会分手的”,
少年的眼中满是坚定。
陆廷霄轻笑一声,想起了大哥的话。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看来,只能让女生来主动提分手了。
“二哥懂了,你的意思是要照顾她一辈子,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对吗”?
许弋州不想和他再说下去,转身想走,肩膀上,一双手按住了他。
少年对上了陆廷霄的眼神,头一次,他在他的眼中,没有看见笑意,只有严肃,残酷,冷漠,
“轻微,人格分裂,又称身份解离障碍或者多重人格,临床上表现为短暂的意识障碍,患者容易丧失对自我身份的认同感,对自我身份识别出现障碍,小州,每次打架的时候,碰见那些人的时候,你……”。
一瞬间,少年脸上血色褪去,惨白惨白,他盯着陆廷霄的面孔,似乎想判断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
“什么狗屁玩意,你说的我听不懂,别以为你是医生我就会相信你,你不就是想让我和你回去吗”?
陆廷霄知道以三弟的聪明,或许早就有了对于自己这种症状模糊的认识,他需要做的就是让他知道自己明确的情况,然后向他们求救,
“小州,你这样的情况,你怎么保证可以照顾她一辈子”?
许弋州没吭声,少年像是忽然游上岸的人,才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便又被拽入深渊之中。
他听见心底那个声音又出来了,
承认吧,你就是黑暗中的人,你的世界,本不应该有光!
你根本配不上她。
他回头,便看见身后的女孩,正看着自己,
那双平日里,只要看一眼就觉得让人心安,觉得全世界都充满温暖的一双眼睛,此刻,许弋州却没有勇气,回视少女。
他缩了缩脚步,少年的眼睛,像是某种受伤的小兽,让沈星愔心疼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廷霄上前拍拍弟弟的肩膀,
“二哥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医生”。
说完,男人看了一眼女孩,那双眼睛,依然像是含着笑,但那笑容里,却多了一丝冷漠严肃。
花园里,人来人往。
许弋州却觉得眼前的一切,一瞬间好像都没有了颜色,没有了声音,只有面前那个自己想要紧紧抱住,但却始终不敢上前的女孩。
女孩朝着他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沈星愔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安慰少年。
许弋州走后,她发现少年的校服还被自己坐着,所以过来给他送衣服。
没想到,意外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记得,少年前世,虽然偏执,冷漠,但后来出国留学,取得巨大成就,没有听说有什么精神类的状况发生。
除了在她墓碑前,那失控绝望的样子。
所以少年的状况,应该不至于像那个男人说得那么严重。
她庆幸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她对许弋州的了解,接下来,少年一定会因为自己的情况,远离她。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沈星愔想联想到前世,那个在凄风苦雨中坚定地向自己走来的少年,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