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弋州看着面前忍住眼泪,但眼泪还是不断流下来的女孩。
活这么大,他从未发现自己对眼泪这么没有免疫力过。
那一滴又一滴,砸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就那样紧紧地捏在身侧,握成拳。
很早之前,他就将自己的心封存起来了,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感同身受这一说,他不相信,也不屑于,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有任何的连接。
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人值得他打开心扉,让他承受拥有后失去的风险,没有任何一个人。
连他自己都想要放弃自己,怎么会有一个人会对他珍之视之呢。
不会有的,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面前这个女孩,他从她的眼里,分明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被需要,被深深地爱着,被深切地在乎着的感觉。
好像他是她的全部。
可他现在做的决定,还是伤害了她。
沈星愔看着他,少女细皮嫩肉,白得发光的脸蛋上,泪珠浮动,红唇嘟嘟,细微颤抖,可怜巴巴,委屈至极,但小姑娘那双眼睛,却倔强得很,要生生止住眼泪。
他们一样,都是信守承诺的人。
许弋州没起身去开门。
任由少女就那样抱着自己。
他心疼地不再去看她,害怕再看一眼,他就要做个背信弃约的人,没有底线地留下来。
哪怕她会看不起他。
少女抱得很紧,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前的那抹柔软,像隔在两人之间的一座柔软小山,那座小山,在随着心脏起伏跳动,两人的呼吸声紧紧地融合在一起。
他甚至不敢大声地喘气,害怕吓到了那小兔子一样的小山。
少年随着小姑娘呼吸的频率在呼吸。
屋内一片寂静,安静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
少年贪婪地呼吸着,每一次,都深入心肺,他想要记住她的一切,身体,气味,温度……
沈星愔在调节自己的情绪,不断地让自己不要再伤心,不要再流泪,两人只是一段时间不能见面而已。
而且,马上放寒假了,她还可以去找他。
甚至是星期天,她也可以去看他,她这样安慰自己。
果然,眼泪好像渐渐地止住了。
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门外,陆廷霄敲了会儿门,以为没人听见,想要再次敲门时,忽然有人拽了他一下。
回头,便看见一个剪着寸头,脸有些微胖的俊秀男孩。
皮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胖所以营养好的原因,细皮嫩肉的。
白桦手里还提着给许弋州带的早餐。
他注意到早上许弋州只给沈星愔买了早餐,没有给自己买。
所以他上学路上买了早餐又折了回来,没想到刚来到许弋州门口,便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男人长着一张祸国殃民脸,比女人还要好看。
那双眼睛一笑,他怀疑自己都要被扳弯了。
他忽然想起来门口看见的豪华跑车,这应该就是许弋州二哥。
想到就是他要将许弋州带走,少年捏紧了手里装着白色包子的塑料袋。
陆廷霄看着这个忽然对他怀有满满敌意的男生,笑了,
“怎么,白桦小朋友对我有什么不满”?
他早就将许弋州身边的朋友都摸了个遍。
白桦愣了一下,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不是小朋友,我是许弋州兄弟”。
白桦看了眼屋内,他走时碰见了沈星愔,想到他们此刻应该还在屋内,又想到面前这个人却连他们告别的时间都不想给。
白桦生气,
“亏你还是这么大的人呢,没听过一句话老话吗”?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
陆廷霄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勾人的桃花眼弯弯,露出迷人的笑容,白桦别过眼神,他还从没见一个男人笑得这么荡漾。
“婚”?
“小孩子的过家家,还扯到结婚了”?
陆廷霄看了眼周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起身走到附近的树跟前,懒散地靠过去,一只脚绕过另一只脚,竖起来蹬树上。
白桦看了眼,虽然和许弋州长得不像,但好像他此刻靠着树的动作,许弋州也经常做。
白桦收了目光,不服气地替许弋州辩解,
“你放屁,州哥是认真的人,他们会结婚的”。
“不信你等着瞧”!
陆廷霄吐了口烟,偏过头,烟雾缭绕中,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别样的情绪。
白桦见他没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继续为许弋州鸣不平,
“州哥以前被追债,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州哥继母离开的时候,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