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冷漠的意味。
顾长生不敢打量太久,只得简单一扫,就将目光收回。而就是这么一个停顿的功夫,他便是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这位兄弟,现在感觉如何了?”
顾长生抬头望去,正好与那站在了三胖右边的人影对上了眼。
这是一个披着月白长袍,浓眉大眼的男子。他个头得有接近两米开外了,眼下凑近看去,就如同巨人那般……有着很强的压迫感。
顾长生倒是还记得他。
因为当时就是这人在敲锣打鼓,呼呵出声,继而引来了一众的围观村人——顾长生知道,这人的嗓门很大,很粗。
只见这男子微笑着对顾长生伸出手来,他似是有些歉意,那眉眼都顺势低垂了下来。
“那黄皮大虎是新抓来的生货,本以为都调教好了,看来还是我们太大意。这位兄弟,着实对不住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顾长生怎么还会在这会儿对别人发难?他有些木木地点头,继而张嘴回道。
“小事,小事罢了。不用放在心上,我没什么大碍。”
顾长生可不是客气。
他是真的不想占这两位‘大老’的便宜。
可那高壮男子听闻这话,脸上却是不悦三分。他伸手入怀,摸索一阵,最后掏出了串叮当作响的串子,一下子就塞到了顾长生的怀中。
“如今世道不平,我们戏班子做活固然困难。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讨了这位小兄弟的便宜。”
只见左右约莫半个巴掌大小的铁环在前,下头挂着零零散散的二十枚铜币。眼下被那壮汉捏在手中,正朝着顾长生杵来。
“一商铸的铜串罢了,不值多少,小兄弟就收下吧。”
钱币有两分,金银多是官铸,有漆印,烙痕,是最硬的通货。
次级的便是铜板,官铸方方正正,棱角分明,通用性强,多在平民之中盛行。
而其中最为下等的一级,便是商铸的铜币。因熔铸手段的限制,这些铜币更容易扭曲,被拗断,所以作为‘交易品’而言,它们并不具备很强的流通性。
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一串’的概念,就渗入到了普通人的生活之中。
将容易磨损的铜币按照个数分类,不论磨损大小,统一衡量,继而做到‘量化’之目的——
如此思绪浮现在了顾长生的脑海之中,让他也是在同时脑补出了这一串铜币的购买力。
二十枚的铜串,大概是一家佣工半月的工钱。
既可换来两大箩筐的包谷玉米,也可以奢侈点,用去购置半斤的新熬猪油。
对于一个普通的庄稼人来说,这钱当真算不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