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挽月语气轻飘飘，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可锦江市有8569平方公里，她绝不是那样爱往外跑的个性，江淮懂。

看到江淮摇头，迟挽月笑了，典型的皮笑肉不笑，苦涩泛滥，她问，“哥哥，你在L国看过日出吗？”

江淮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好老实回答，“没有。”

迟挽月收敛笑意，江淮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成长两个字，她好像并不是那么开心，单纯，无忧无虑，她也有烦恼。

“我看过，无数次。”

迟挽月静静道，“夏天最早的日出是5点13分；冬天最晚的日出是7点07分。观赏日出最好的地点是仰光山，一抬头就能看见金色阳光洒满大地。”

“我见过最壮阔的日出，也见过射进窄巷里的单独一缕阳光。”

江淮不解地问，“为什么？”

迟挽月扭头和江淮对视，笑得天真烂漫，“因为，想见你。”

失去你的联系方式不是我的本意，如果时空可以穿越，我不会走入锦江每一条路，每一间画廊，不会住在锦江大学对面，我总在想你会不会某一天会回学校，我们会在学校里相遇，我能对你说一句，“学长好，好久不见。”

我会在你走那天抱住你，问你，“要不要留下来？”；每天和你发早晚安，告诉你没你我不习惯；或者，勇敢点直接飞去L国找你，走遍L国每一条路。

迟挽月唯有一腔赤忱，想见你。

仿佛初升太阳，迸射出万丈光芒，刺进他瞳孔，灼烧他心脏，他的身躯摇晃了一下。

“弯弯，你……”

江淮哑然，半天说不出话。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迟挽月全盘托出，“第一次在锦江大学，我一眼就觉得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生，我不否认自己是外貌协会。”

“第二次，你突然出现在我家，我很惊喜。想试试你说的红烧肉好不好吃，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吃，难以下咽，可我不想给你留下不好印象。”

“往后的无数次见面，你教我画画，接送我上下学，给我做饭，为我准备糖和巧克力，还有生日礼物…”

“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每一个心动的瞬间都在提醒我，爱你很值得。”

“外表好像成为你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对我的好，对朋友的仗义和善意，对梦想的坚持，任何一点都值得我喜欢。”

迟挽月轻蔑似的自嘲，“这些话，七年前就该讲了。”

原来，她是认真的。

江淮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可眼前这个人和其他人不同，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那些拒绝普通人的说法——你很优秀，值得更好的人，他对她说不出口。

他突然颓丧地弓起背，“弯弯，我没这么好。”

或许，七年前他真的如她所说，可现在他真的不值得被爱。

迟挽月似乎看穿他，她微笑道，“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江淮。”

迟挽月第一次正经叫他的名字，桃花眼盛满迷茫，“请给我一次追你的机会。”

绚烂烟火在头顶炸开，江淮的心像是受惊的小鹿，到处乱窜。

妩媚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势要将他带入堕狱。

江淮觉得自己疯了，他对她点了头。

这一刻，迟挽月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幸福。

没有在一起，可她获得了追他的权限。如果他谈恋爱，第一顺位就是自己。

以前迟挽月不懂，大学生嘴里的优先择偶权有什么意义，现在她很想成为江淮的优先择偶对象。

……

躺回床上的江淮回想这魔幻的一天，身体突然涌上一股燥热，他抚上嘴唇，温软触感好像还停留着。

江淮想了一会儿，忽然走向卫生间，关了门。

淋浴间水声不断，半个小时后，江淮从里头出来，他的掌心很红。

而另一边，回到公寓的迟挽月收到了裴准的信息。

“一个人回家的？”

“不然你以为呢？”

电话那头的裴准松了口气，“今天都做什么了？”

“下棋，吃火锅，买家具。”

裴准汗颜，“你还真是言简意赅，有没有发生有意思的事儿？”

迟挽月想了想追江淮这件事，是要电话说还是电话里说，片刻后开口，“等你回来，再和你说。”

“这么神秘？好吧，大概28号的飞机。”

迟挽月回，“到时候去接你。不说了，我去洗澡了。”

“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醒来，迟挽月体会到了许久未有的元气满满的状态。

她笑着给江淮发了句，“早安。”

今天是追江淮的第一天！

迟挽月换上简单的卫衣牛仔帆布鞋和羽绒服走去实验室。

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