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珮的长眉微微皱了一下,刚把颜鹤卿茶杯换了又换,可抬眼刹那,已是见到颜鹤卿执方才孟珮为自己斟上的杯子,抿着嘴唇慢慢喝了下去。
喝完后还拿起茶杯来回摩挲。
好像是,温暖的手?
孟珮余光仔细瞄将颜鹤卿,之后半放。
颜鹤卿仍是一脸冰冷。
但正是这张毫无表情的冰冷面孔,才使孟珮稍有心安理得,起码没有流露出嫌恶之情,似乎颜鹤卿并不像大哥哥所说的那么挑剔。
燕惊在双心之下稍稍松了一下之后,还端着他杯中的茶水。
可是孟珮啜是眉头紧锁,这茶水为何如此清凉呢?
很显然颜鹤卿是规整喝的,孟珮只好有了样的规矩喝了。
只心道,没想到,颜鹤卿的嗜好还是很奇怪的,天气如此寒冷,居然爱上了凉茶。
骆府家主说话还是有点长篇大论,孟珮不知道能和颜鹤卿说话,而且她本与颜鹤卿并不熟络,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想让别人感觉到自己燕家要攀颜家。
于是孟珮按照吃不说、睡不睡的原则专心喝茶。
就在突然间她的耳边传来了淡淡的寒意。
“早的时候会迟到的。”
燕惊两眼一抹黑,这才明白颜鹤卿正在和自己对话,讲述了自己迟来湖畔草庭。
之前颜鹤卿同意孟珮之后,两人并未一同到湖畔草庭去,颜鹤卿表示要孟珮稍等一下,两人就约好时辰点在湖畔草庭里碰个头。
但孟珮早至片刻,于是,在骆府的指导下报了名下人询问自己的男伴,却只是微微蹙眉,早知不会来早安。
孟珮回头。
“颜世子说得不对,并非你来得晚,是我来得早,没有什么坏处。”
“然而颜世子却落得个啥?”
之前颜鹤卿的意思,就是回车一趟。
颜鹤卿眼角落下孟珮发之间的黑色玉簪,摇摇头,嘴唇微微抿着,后面只是慢慢地说着。
“不过是换成更相称一物而已。”
骆府别院门外,颜府车夫与颜府下人攀谈起来。
“世子爷最近的喜好,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任性。”
“昨天刚说出黑金玉冠的华丽,今天舍去桃木簪特意找出那个黑金玉冠。”
“主子们的想法,哪一个大家都可以随便猜,没准还不知道如何像个黑金玉冠呢。”
别院孟珮听不明白颜鹤卿的意思,便上前一问,只见骆府家主早已抽中“男组”中“君子之娱”比赛项目。
就是“猜谜”。
一时间,现场除颜鹤卿以外的所有入宴男子几乎都同时如释重负。
颜鹤卿“智冠离骚”之誉响彻云霄,如果说真与颜鹤卿对仗诗文的话,比之于真材实料的话,在现场无一能够赢得颜鹤卿的底气。
但如果猜谜的话,就会多出很多幸运的因素,颜鹤卿也实在未必能够摘得头名。
一时间,现场很多人摆脱了之前颜鹤卿即将赴“杭州的春景宴”时心中的哀鸣,乃至那种大胆揣摩如果能够侥幸赢了颜鹤卿的话,那么他就不只闻名杭州府乃至全大梁了。
想到这里,许多人的眼光忽而一转,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颜鹤卿撂下握有已久的杯子,站起来仿佛要移动到男组比赛现场。
只是他刚起身,忽而视线垂落,正好与孟珮相视。
颜鹤卿眉眼生得绝佳,清幽幽透着明,疏疏冷掩着冰。
凭借上次见呆教训,这一次孟珮相当有些抗拒,却不禁暗道:颜鹤卿皮相生得太好。
而此时颜鹤卿略带低沉的嗓音传来。
“你能信任我吗?”
孟珮微微一呆,看向颜鹤卿眼神中多出一丝怀疑,显然颜鹤卿表情严肃,孟珮不由坐直身子,仰着头,不带丝毫停顿揣摩,字字严肃地说着话。
“自是信以为真。”
“你终究是颜鹤卿。”
燕惊的双睛清澈而诚恳,她真正坚信颜鹤卿会。
颜鹤卿低垂眸色略深,同孟珮轻点头。
只是,一回头,嘴角仿佛漾起浅浅的弧线。
骆家做事迅速,这类“君子之娱”工程又早经挑选,只在当时挑选后,还要安排一段时日。
不久,“猜谜”活动的现场就被安排完毕。
骆府有个迎春院,从字面上看,这里种着不少迎春花,黄澄澄的花蕊使略显寒冷的早春多几分明媚的温馨。
打入门来,许多文人默客见两边栽着新鲜迎春花时,都不自觉地诗兴大发起来,扯来好些文词加以称赞。
但迎春院是“男组”比赛现场。
行走在迎春院的最里面,四扇灯笼墙上挂着两只手掌大的灯笼,以打开扇面的形式坐落在庭院中。
每块灯笼墙边上也都缀满了黄澄澄的迎春花,越看越有生机和兴致。
而在座灯笼墙前,摆放了二十五块四方矮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