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浅眼里瞬间被惊艳占满,她情不自禁地拿出了楚则寻的娃娃,莹白的指尖抚过那张表情冷淡却圆润可爱的脸。
这两个娃娃捏得实在是太好了,把他们两个的神韵捉了个十足十。她自己的那个她觉得尚算可以,楚则寻的这个娃娃却实在是令人移不开目光。
他那样冷漠疏离的一个人被做成娃娃,带着攻击性的五官表情缩小到了巴掌大小的脸上,娃娃头身胖乎乎的,却挂着不苟言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可爱。
反差感太大了。
薛浅浅脸上的笑容漾成了一朵花,回眸望着楚则寻,扬了扬手里的人偶:“你看,你这个娃娃真好看。”
楚则寻目光锁着她的笑颜,没什么表情:“还可。”
薛浅浅笑弯了眼,把娃娃递给他:“明明很绝。这趟出来还算不错,能留个这么好的纪念。”
“你收着吧。”楚则寻别过脸,视线转向了街头,好像对这东西兴趣缺缺。
“那我替你收着了?”
薛浅浅把楚则寻的娃娃放回盒子里,又对任明感谢了一番,想再给点银子作辛苦费。
她看得出来,任明做得真的很用心。
任明摇着半截手臂推辞她的好意:“没什么辛苦,你们喜欢就好,不要再给我银子了,已经够多了。”
任明坚决不收,薛浅浅无奈只得作罢。
他们赶着上路,不好拖延太久,郑重感谢之后薛浅浅再度告辞,捧着木盒爬上了马车。
六月也抓了两个泥塑揣在包袱里,往桌上放了一粒碎银,然后利落蹬上了马。
楚则寻对着任明微一颔首,扯着缰绳转过了马头,轻喝一声率先驾马离去。
马车动起来,薛浅浅和谢芸还撩起车窗帘子向任明挥手告别:“再见了,任老板。”
“再见了……”
任明轻声喃喃,目送马车走远,眼中渐渐浮现起一股失落。
他大概再也遇不到这么美好的人了,身怀富贵还能对他这样渺若尘埃的人抱有善意。
不过好在,他捏得泥塑送到了他们的手上。
他本以为他们不会回来了,天天守着摊子望着长街,刮风下雪,月上中天也不曾离去,就怕他们又回到县里却和自己错过。
至少他的守候是值得的,那位夫人拿着她夫君的泥塑笑得那样开心,她一定是喜爱极了。
喜欢……就好。
……………………
马车向着皇城的方向徐徐而进。
马车里,谢芸和谢丰拿着薛浅浅和楚则寻的那一对泥塑娃娃爱不释手,搭配着他们自己选的泥塑动物直接在车内玩起了过家家。
谢芸拿着薛浅浅的娃娃笑眯眯地饰演“母亲”。
谢丰拿着楚则寻的娃娃被迫扮演着“父亲”,他夹着一丝无奈和故作老成的冷淡脸和娃娃的神情竟颇有几分相似。
薛浅浅托腮看着他们一言一语,绘声绘色地演绎着一对寻常夫妻的日常,嘴角挂着淡淡地笑。
心里微觉遗憾,若不是因为急着上路,时间上来不及,不然就请任明给他们几个也一人做一个泥塑了。
追杀谢坤的人被楚则寻打退后就没了踪迹,不知是打道回府了还是另谋他路,他们一行人目前还不能放下警戒之心。
就算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皇城,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现今发生的事情跟前世毫无相同之处,无迹可寻,薛浅浅心中揣揣,深觉前路茫茫。
四天后,一行人按照既定的行程回到了皇城。
临近午时,冬日暖阳高照,积雪消融,城中百姓熙熙攘攘,正是热闹的时候。
皇城城门前,早已有人翘首以盼,早早等在那里。一看到楚则寻策马而来,那人就迎上前将之拦了下来。
来人一扫拂尘,语气恭敬客气:“王爷,陛下有请。”
薛浅浅听见声音,撩开车窗帘子探头去看,看清了拦在楚则寻马前的人是梁昭帝身边的贴身太监福全。
福全这个等级的内侍,轻易不会出皇宫,派他亲自出宫传唤,梁昭帝找楚则寻是有什么大事?
他们甫一到城门口,宫里的人就等在这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一路的行程,都在梁昭帝的监视之中吗?
薛浅浅的秀眉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楚则寻倒是很平静,在福全面前勒马停住后,看了眼他背后整齐立着的一队禁军,语气平淡道:“烦请总管先去向陛下复命,本王回府换身衣物就进宫觐见。”
福全道:“王爷不必拘于俗礼,陛下知道王爷外出办案,风尘仆仆而归。陛下说了,要立即见王爷,为免陛下久候,王爷还是此刻就随老奴进宫吧。”
“……既如此,总管先行一步,本王与王妃说句话。”
没有再多说,楚则寻转了马头踱到薛浅浅面前。
福全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的人,楚则寻都答应了马上进宫,他就不那么讨嫌的杵在这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