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两辆轿车的出现,打破了杨柳村的平静。
“爸妈!我回来了!”
大院的门口有一大摊灰烬,里面还混杂着没烧完的黄纸,一看就是昨晚有人来闹了。
门紧紧闭合着,叶盼盼知道他们就在里面,下车后立马扑上去拍门。
“盼盼?”
隔壁的大婶早就在院子里喂鸡了,看见她惊讶了一下,想想昨天发生的事,又觉得正常。
“你爸妈这两天被闹得都没敢出门,估计马上就来开门了。”
她说着,大门就应声而开,张春霞一脸憔悴得看向风尘仆仆的女儿,脸上强撑出笑意。
“盼盼,你们回来了,快进屋。”
待看到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孩子以后,怔了怔。
猜到可能是自家女婿的奶奶,她打起精神招呼道,“地方小,您别嫌弃。”
“怎么会呢?这里山好水好,老婆子我最喜欢了。”
等一行人在屋里坐下,叶囤粮和四个儿子也收拾了一下,来到了堂屋。
“妈,大嫂和孩子们呢?”
一家子忽然这么冷清,真不习惯。
“咳咳——”
叶囤粮忍不住咳出了声音,“她们回去走娘家了。”
这种时候,孩子们还是避一避为妙。
他又看向穆正则,“秋秋和葵葵也去你们大嫂家了,别担心。”
“嗯。”穆正则点头,随即问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您具体把罐头厂这两天发生的事说说吧。”
咳咳咳——
叶囤粮想开口,发出的只有咳嗽声。
叶盼盼听着愁的皱紧眉头,急忙给他拍着后背,“爸,您又抽旱烟了吧?身体最重要啊!”
叶囤粮冲着她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才把这场突如其来的祸事讲清楚。
原来,两天前的清晨,四哥叶有情照常起床准备开门。
结果才出了休息室,就发现院子里有血。
他顺着血迹找过去,在罐头厂的院角草丛里,发现了接生婆也就是穆正则干奶奶的尸体。
当即选择报警。
可后来那边不仅没立刻破案,还以投机取巧,非法经营的名义,把他们的罐头厂查封了。
要不是家里人在里面周旋,说不定叶有情都得被冠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蹲大牢了呢!
“对了,接生阿婆是到镇上接生去的。我看她后背有一大道长口子,像是什么东西砍的。”
不用叶盼盼问,叶有情就把她怎么会出现在镇上的原因说出来了。
“不办案……查封……”
有人要搞他们罐头厂啊!
砰砰砰——
大门被狠狠拍打着。
“杀人偿命!别以为你闺女回来了,我们就怕你!给我开门!”
张春霞听到外面的声音,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叶盼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们这些年一直平平顺顺的,经历这事肯定吓坏了。
“爸妈,我出去看看。”
穆正则起身,其他人也急忙跟在他身后,这事哪是一个人能应对的啊。
外面的叫骂随着门的打开而停住。
"正则,你干奶奶这辈子白疼你了!她一把年纪死在你们厂里这事,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一个庄稼汉子穿麻戴孝,身后带着一伙亲戚,站在门口指着穆正则的鼻子破口大骂。
穆正则面色不变,语气认真:
"大福叔,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是调查真相,而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给凶手逃跑的机会。”
这段话说得有理有据,叶大福也迟疑了。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又继续嚷嚷道,"你干奶奶的尸体可还在棺材里放着呢。查查查,也不能一直查到发臭吧!"
看这意思,是来要钱的喽。
叶盼盼上前一步,和穆正则并肩站在一起。
她开口。
"大福叔,说实话。我们罐头厂现在又是停工又是停业的,材料费工资钱都和针落到河里一样,没有点声响。我们肯定会尽快查出真相,挽回损失,还干奶奶一个公道。”
"哼!我呸!"
叶大福不屑地吐了口唾沫,“看这话就不想管了是吧?我娘死你们院里面,现在还没入土为安,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得。
就她死他有理了呗。
什么入土为安不入土为安的,都是借口,就想要钱呗。
“那您说怎么办?”
“怎么办?还是昨天那句话,你们家必须出钱把我娘风光大葬了!”
叶大福的态度极其强硬,一副不谈拢誓不罢休的模样。
“不就是钱吗?五百可以了吧?”
办丧事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