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了,我跟铁牛同时去开的门,门外是一个衙役,衙役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大概没想到我们刚成亲,语气也缓和一些。
“张之寒是吧?”
“是。”
“朝廷征兵,你收拾收拾吧,半个月后在府衙门口点名。”衙役说完转身去拍隔壁家的门了。
我们把门关了,我心里即害怕又紧张。听着隔壁女人的哭声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出来,我的视线被模糊了,我也想大声的哭。
“别难过,我会保护好自己嘞,放心吧,你看,咱们不还是有半个月的时间吗。”
人总是怕在憋眼泪的时候,有人来安慰自己,我又怎么会不一样,我扑到铁牛怀里,声音止不住,泪水更是止不住。
铁牛沉默的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背。
不过我不能一直哭下去了,我开始为铁牛缝衣服,做干粮,衣服我怕做不好他在打架的时候分了心,于是学着我娘教给我的针法,尽量的把线藏起来,又趁铁牛外出时把做好的衣服都翻出来,用手一点点的搓软了才放回去。
这些都是看着我娘做的,我的衣服也都是我娘用手一点点的搓软了才让我穿的,想到我娘,就想到了我爹,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名单上……
战场上都是刀,都是用命去冲……
战胜了是将军的……
回门那天正好衙役拍我家门,我的心一下的沉了,手里的东西也拎不动了,衙役听着动静扭头看了我一眼,还是那天那个小衙役,他也没多说什么,叫了我爹的名字,通知了时间就走了。
我娘看着我站在门口,挤出一个笑来,招呼着我跟铁牛进屋。
“娘……”
我忍不住了,在我娘屋里抱着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叫人家听见了,该说铁牛不好了。”
“嗯。”
我打着哭嗝,我娘用手给我擦眼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完,我娘也忍不住开始掉眼泪起来了。
最后我们娘俩在屋里好长一段时间才稳定情绪,我爹和铁牛在灶屋里沉默的做着饭,我爹烧火,铁牛炒菜。
我娘问我过得怎么样?又问我吃的怎么样?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很快饭菜做好了,我跟铁牛把饭菜端上桌,一家人坐在一个小桌子前,铁牛偶尔给我夹个菜。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就到了点名的时候了,铁牛雇了个车,去乡下接我爹娘,我在家里收拾东西,水囊,干粮,袜子,里衣,我多做了好多。
看着鼓鼓的行李,又轻轻地摸着旁边官府发的甲胄,这么薄,怎么阻挡敌人的刀啊?
我赶紧把眼泪憋回去,擦擦眼角的泪水。
一个时辰后,铁牛把我爹娘还有公爹和婆母都带过来了。
公爹腿有疾,所以没在官府名单里,等爹和铁牛换好衣服后,我们一起往官府的方向走去了,铁牛牵着我的手,我也不想害羞了,回握住他的手。
街上其他的人见了也不说什么,但是牵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到了县令门前,妇女被官兵搁来了,我们站在官兵身旁,听着师爷点名……等人一一点完,就开始列队出发。
铁牛在人群中往我这边看,我朝他挥挥手,他才看到我。
“儿啊!”
“当家的一定要好好的!”
等人走远,女人们才开始哭了起来,有的直接坐在地上,有的扶婆母回家。
是啊,一去两三载,归家不见期……
“大丫!闺女!”我意识模糊了,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到娘喊我的声音,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醒来已经是黑夜,我娘在我床边睡着了,我动了动手,恢复了些力气才起身。
我拿了一件外套给我娘披上,我娘被我的动作弄醒了,看着我蹲在她旁边,连忙扶起我,让我回到床上躺着,给我垫了个枕头,我依在枕头上。
“娘,你怎么在床边睡了?”
我娘揉揉眼睛,笑着握住我的手:“你晕倒在路边,正好一个大夫路过,就给你把个脉,说你怀了身子。”
婆母听到这边的动静从门口进来,点了烛火,搬了两个凳子过来,给我娘一个,自己一个。
“这几天苦了你了……大夫说你怀了孕,又伤心操劳,身体太虚弱了,要好好养养才行。”
我听到我娘的话时已经思绪飘远了,我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丫?”我娘把手放在我面前晃了晃。
“这是假的吧?人家……人家都是一个月后才诊出来……我……我跟铁牛半个月……”我不可思议的喃喃起来。
“不管是真是假,咱们先把这土鸡汤喝了,一直在火上炖着,就等你醒来。”
婆母从脚边盒子里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鸡汤出来,我接过,一口一口喝喝了起来。
“你喝完好好休息,我跟你娘先走了。”
婆母见我一脸疲倦的样子,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