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的吐蕃,早就与云国建立了朝贡关系。
但相较于疏勒三国,吐蕃得益于地利地势,与云国的朝贡关系,更像是平等贸易。
而今日吐蕃使团前来,自然也不是为了其他。
一入殿中,吐蕃使团猛地跪倒,在萧承与百官错愕的目光之中,吐蕃使团竟然直接开始痛哭起来,委屈无比地道:
“请大云皇帝陛下,为我吐蕃做主啊!”
这一手,直接把萧承都给弄懵了。
他知道吐蕃这次是来示敌以弱的,但上来就这般做戏,也着实让萧承有些吃惊。
反应了一会儿,终究是觉得让吐蕃使臣在宣政殿上痛哭,实在有些不成体统了,萧承当即沉声道:
“到底是受了什么冤屈,竟要朕为你吐蕃做主?”
吐蕃使臣,一抹脸上的泪水,露出了一副很是埋汰的面孔,哭诉道:
“好叫皇帝陛下知晓,我吐蕃羊同部的首领聂赤,自从受到皇帝陛下的册封之后,便日渐跋扈。到了如今,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胆敢假借大云的威名威势,裹挟我吐蕃西南诸部,对抗王庭,祸乱吐蕃,意在自立!”
“我吐蕃境内,时遭羊同部骑兵侵袭,百姓遭受兵乱,苦不堪言。外臣奉赞普之命,请陛下派大臣前去训斥,解我吐蕃民众苦难!”
龙椅之上,萧承双眼微微眯起,扫视这吐蕃使臣一眼,旋即竟然道:
“羊同部节度使之事,朕也知道不少……既然吐蕃赞普弃聂岐都派人前来哭诉了,朕也不能放任!”
“即刻下旨,派遣礼部官员,即日前往羊同节度府,下旨斥责,命聂赤停止刀兵,不可骚扰吐蕃国境!”
礼部尚书张纮,当即出列俯身一礼,躬身道:
“臣领旨!”
刚刚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着的吐蕃使团,此时听到萧承的话,竟然微微一愣。
吐蕃那边,可是不知云国,如今在逻些城之中也安插了暗探,就连弃聂岐与夏国绣衣使暗中接触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次使团前来,名义上是为了请萧承派人斥责羊同部。
但实际上,没有人觉得这件事能够办成,毕竟羊同节度使就是云皇扶持册封,牵制拉拢吐蕃王庭的,云皇怎么可能同意?
说到底,这件事其实只想要借此,让当今云皇觉得吐蕃软弱,无意与云国对抗而已。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云皇,面对着吐蕃使臣的哭诉,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这一下,就让吐蕃使臣愣在了原地。
萧承垂旒之下露出的嘴角,此时微微一弯。
他可正愁,无法派遣大队兵马借道吐蕃,进入西域呢。这弃聂岐,就把借口送上来了!
前去羊同部,斥责羊同节度使聂赤的礼部官员不重要。
重要的,是护送使团前往羊同部的那支兵马!
到时候,这支兵马,便可光明正大地借道吐蕃、羊同,在于阗国的相助之下,使得云国势力延伸进西域之地……
自此,天下大局,萧承已尽皆落子完毕。
只待与夏国一战,便可一统中原之地,让大云国君临天下,威压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