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伦大陆的西南方,奥克兰联邦与普鲁克帝国的边境上,紧张的气氛上升到了近十多年里最为严峻的时候。
普鲁克帝国将新组建的四个师的装甲集团军推进到了两国边境。
也许这种事情对于边境上的那些奥克兰联邦国民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毕竟他们见到的就只有几辆坦克和装甲车在远处的公路上驶了过去,在他们看来,那里距离两国边境还远得很呢,起码有两三公里。而且,谁都知道坦克和装甲车这么沉重的车辆是不适合爬坡的,所以,那些普鲁克人是不可能开着坦克从山下打上来的。
但在首都巴伦茨堡的政府和军队高层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为这事已经开了连续三天的会了,参会人员包括联邦参谋部的各位军官以及联邦边防军的上尉以上军衔的各位前线指挥官。
伊莉斯·维·格里高利,今年21岁,刚刚从圣查理军校毕业,在自己的父亲夏尔·维·格里高利的手下实习,干着一些书记员之类的活。
而此刻,她正一脸紧绷的坐在宽敞明亮的联邦参谋部会议室里。
这里窗户宽大,会议桌光洁如新,座椅柔软舒适,外面阳光灿烂,鲜花怒放正是一年中风景最美的时节。
她紧紧地握着椅子的扶手,像是要把它握断一样。
原因无他,看看会议室里现在的场面就知道了。他的父亲夏尔·维·格里高利正和一位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将军怒目而视,此人正是奥克兰联邦的陆军总司令雷蒙·洛佩兹。
“如果我们现在调动军队,压到边境,那你觉得普鲁克人会怎么样?!他们肯定会把这个视为挑衅行为!然后毫不留情的攻入我国境内!到时候就算调动全国的军队,也挡不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强盗!”雷蒙·洛佩兹冲夏尔怒吼一边用力的拍着桌子,“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推迟他们的进攻,或者让他们觉得我们无意与他们战斗,让他们尽管放心的去对付那些斯拉维亚人!”
“那你就真的以为他们会因为我们看起来像窝里的兔子一样乖巧可爱就放过我们了?!荒谬!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荒谬的言辞!”夏尔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雷蒙怒吼,“退一万步讲,等到斯拉维亚人也被击溃了,那谁能保证到时候我国不会被他们作为下一个目标?!您能吗将军?您不能!谁也不能!您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对奥克兰联邦和她的人民们的极不负责!说成叛国也不足为过!”
夏尔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低下头来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还有人一脸愤怒的看着雷蒙或者夏尔,当然,更多的目光是投向夏尔的。
伊莉斯有些后悔跟着父亲来参加这次会议了,她原本以为按照父亲平时在家里的状态,是断然不会有如此举动的。
可现在,她见到了一个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父亲。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在隐隐作痛,有什么东西仿佛要从里面穿刺而出,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双手愈发的握紧了椅子扶手。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父亲的想法没有错,如果我们不那么做,我们就会……就会……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光洁如镜的桌面,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猛的站了起来。
她就那么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雷蒙将军。
会议室里开始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看起来还不满20岁,穿着文职军官军服的小姑娘。
“你要说什么?格里高利家的丫头?为你父亲道歉?还是说辩护?”雷蒙说着,一手扶了扶会议桌桌面,像是要确认它还在不在那儿一样。说实在的,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心里竟有那么一瞬间没有了底气。
“我是夏尔上校的书记员,将军,希望您对我也保持应有的尊重。”伊莉斯灰蓝色的眼睛紧盯着雷蒙,“我想说的是,我,以及在座的各位,都是奥克兰联邦的军人,是我们的人民的希望,我本以为在座的各位,包括雷蒙将军您,都和我父亲一样,是愿意为祖国英勇献身的、勇敢的战士……”
她停了下来,环顾了一周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然后继续说道:“可我今天在这里看到了什么?我们大多数人对胜利的希望渺茫,甚至打算对敌人示弱来博得他们的同情。他们会同情我们吗?不,他们不会!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会像狮子一样咬碎我们的脖子,狠狠的把我们撕成碎片!甚至……”
“够了!”雷蒙拍案而起,他气得满脸通红,“我刚才所讲的是关乎整个国家的防御战略!如果这种事情连你这样一个小小的书记员都可以评论的话,那我们还要联邦总参谋部干什么?!让你们每个人都来战略地图上比划一笔,整个国家的防御就能变得铜墙铁壁了吗?!”
雷蒙的胡须被他从鼻孔里喷出的气吹得一颤一颤的,他这幅怒发冲冠的样子就连常年待在他旁边的几位副官都没见过。
“或许您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书记员都能看清的形势,却是连联邦总参谋部都看不清楚的,那我就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国家和人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