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五月,入目即是满园生机,各色芍药争妍斗艳。一棵高大的槐树上垂着无数白玉似的花串,树下司倾与小桃依偎在石桌旁。
司倾穿着白色曳地刺绣百水裙,正在石桌之上专心书写着什么。
旁边的穿着浅蓝色上衣的小丫鬟却趴在桌上,睡眼惺忪,还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红玉自右边院门进来,瞧见这一幕,嘴角微微翘起,走上前笑道:“小姐,快别练字了,林小姐要到了。今儿个不是约好了一同去东钱湖游船赏花吗?”
“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说完,司倾看向趴在桌上的小桃,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快别睡了,将我刚抄写完的佛经收好,等会儿我叫厨房王大娘给你做槐花饼,怎么样?”
听到有吃的,刚刚还无精打采的小桃,立马来了精神,模样像极了一只活脱脱的小馋猫儿。
“小姐,我还想吃王大娘做的青团。”说完,还不忘两手拉着司倾的袖子轻轻晃动,眨巴眨巴眼睛。
听这话,红玉一乐,心想这小妮子顺着杆子爬的功夫见长啊,不由得开口打趣:“你这小妮子,天天净想着吃,再吃下去就要变成小猪仔了。”说完还煞有介事地戳了戳小桃圆滚滚的小肚子。
小桃小脸一红,转身躲在了司倾怀中。
“我才不会变小猪仔呢!小姐,红玉姐姐她欺负我。”说完还泪汪汪地看着司倾。
见此,司倾和红玉再也绷不住,大笑了起来。
“傻小桃,红玉姐姐逗你玩了。但是,青团晚上可不多吃,她也是怕你像上次那样吃多了闹肚子。”说完,觉得这小妮子愈发好玩了,不自主地捧起她的脸,一顿揉搓。
这时,一段银铃般的笑声从院外传来,“你们说什么呢?这样高兴。”
司倾等人随着声音看去,只见林新月身着淡灰紫色荷花暗纹长裙,头戴金丝簇珠钗,已经一脚跨入了院中,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众人。
司倾迎了上去,“新月姐姐来了啊。”
而后,又朝林新月略微有些歉意地说:“方才抄写佛经,误了时间,姐姐且等我先去换个衣裳。”
林新月闻言,摇头笑着解释,“妹妹去吧,是我心急,来早了些。”
司倾点头,将林新月带去了会客厅,“来人,看茶。那劳烦姐姐再等上一等了。”
“无事,你且去吧。”
司倾离开后,林新月坐在厅中,浅浅饮了一口红玉端上来的茶,看着庭院中的那棵槐树出神,“雪色凝脂迎日月,娇姿含露净尘埃。”
闻言,红玉也随之看向院中,只见清风吹拂,槐树慢慢摇曳着,吹散的白色花瓣四处飞舞,像是下了一场香气四溢的雪。
“听陈嬷嬷说,这棵槐树是小姐出生那年,夫人替小姐亲手种的。如今,这槐树与小姐都长大了。”
林新月凝望着槐树,说:“想必司夫人定是一个极其温柔的人。”
红玉立在一边,眼底透出怀恋的神色,轻声道:“嗯,我那时年纪也还小,只记得夫人是一个极好的人,平素里很是温婉和蔼。有时候,老天爷就是不开眼,这世上坏人有那么多,偏偏就让夫人生完小姐后,没多久就突然没了。”
许是想起了自己母亲,一时间林新月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二人都不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直到司倾出现,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司倾换了一身淡紫灰色曳地长裙,梳着双髻,发髻之上就簪了一只玉兰点翠步摇,双耳戴着嵌明玉蝶恋花耳坠,正撩开了门帘,眉目含笑着朝二人走来。
“今日这裙子颜色正好,前些日子来你府上,见你大多时候衣服颜色未免太过老成了些。”
林新月站起身来,拉着司倾的手,满意地左右打量着。
红玉听完,在一旁捂嘴偷笑:“大公子也是这样觉得,前日就将小姐的服饰全都换成了当下京中流行的款式。”
司倾无奈,毕竟上一世是成了婚当了多年侯府主母,现下算起来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打扮地太过娇嫩,心理上还是多少有些过不去。
“好啦,你们就别取笑我了。”司倾挽住林新月的手,佯怒道,“快走吧,好姐姐。”
“这就走,好不容易司小姐赏脸一次。”林新月接着打趣,后又不忘提醒,“今天日头毒,带把伞,可别身体刚有起色,就又给晒坏了。”
半个时辰后,几人共乘马车到达了东钱湖边。
天空是一片澄澈的蓝色,湖边满是随风轻摇慢晃的垂柳,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亮得晃眼,湖中还有各色画舫、木舟任意飘荡着,那高大气派的画舫中还会时不时传出丝乐之声。
一行人下了马车,小桃不禁惊呼出声,转头看向司倾,“好美啊,小姐。”
红玉和林新月带来的丫鬟撑着伞,站在了两位主子的身后。
微风拂面,司倾望着广阔的湖面,也觉得心境开阔了不少,笑着点了点头。
“这处可是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