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上午,渝州城内的某处医馆后院,司倾闭着眼躺在院中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左手被布条缠紧挂在了脖子上。
和煦阳光下,司倾一袭蓝衣毫无戒备地躺着,小脸晒得微微泛红,看着比之前有气色了许多,未施粉黛,却自有一种温柔娴静的气质。
温言一进院门,便瞧见了这一幕,走近,坐在了一旁树下的石桌旁,凝视着司倾,眼底透出几分无奈,“你倒是悠闲。”
司倾杏眸微睁,见是温言,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淡笑道:“我现在可是病号,麻烦温二谷主言语之间温柔些。”
“呵,以前单替你一人做事就算了,现如今你倒好,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将整个药谷交给我打理。你要不看看你给我都是招来的什么些人。”
听完这话,温言喝了一口石桌上自己倒的茶,没好气儿地开口。
闻言,司倾一扫慵懒之态,直接坐起身,问:“哦?听你这话是有眉目了。”
“这是在树林追杀你的那拨人。”温言转头看向司倾,示意身后的下属将一封信件递到了司倾手中。
看完信中所写,司倾一派了然的神色,当着温言的面骂道:“齐思钧。就知道这老贼和那位一唱一和地让定北王来剿匪就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抬头又看向温言,“伏击整个车队的那拨人呢?”
“那些,可就精彩了,丞相齐思钧、户部侍郎叶臻、兵部尚书李卫、大理寺卿封德......”温言剑眉微挑,嘴角掀起戏谑的笑意,指腹反复摩擦着手中的茶杯,“统共八位朝廷高官,具体细节还在查,这定北王的命可真稀罕,他不是你们天启战神吗?至于混到这副境地?”
“定北王府大厦倾倒,数百年的担子全压他身上了,就算他交出兵权,多年缠绵病榻,龙椅上那位不也是容他不得。”
司倾微叹一口气,言语间满是怜悯,转而又问:“可有独孤溪的消息?”
“嗯,现下藏身在京城中的一处别院内。”
温言桃花眼微眯,眼神晦暗不明。
这可不是独孤溪第一次插手朝廷的恩怨,总有一天定要亲手将这老贼千刀万剐。
听到温言提起别院,司倾恍然想起自己近几日遗忘的东西,语调急促着开口:“别院,我回京之前叫你查的天水别院可有消息?”
温言歪头,垂下眼眸,想起下面人传来的消息,答道:“这院子可不简单,出入的都是些身居要职的朝廷官员,且有数名高手暗中警戒,我们的人不能的太近,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拟一份出入官员的名单,查查这次对顾琰出手的人有没有去过天水别院。”司倾微微蹙眉,神色凝重。
天启明禁在朝官员嫖妓,这是开国太祖定下来的规矩。若是被发现轻则杖责二十,重则罢免官职。表面上看来天启官员端方雅正,洁身自好,可一批批年轻女子从齐州各地搜刮被运到京城,不难猜出那天水别院就是一个被有心之人操控用于笼络、挟制各级官员的地下妓院。
在京城,有这个在天子脚下只手遮天的能力的人可不多。
二人相顾无言之际,一紫衣女子端着盘子推开门,从东面的房间走出,人还未走近,房中便有药味弥漫出来。
“倾儿,二谷主。”黎羽见着二人,轻轻唤了一声。
“师姐。”司倾、温言闻声望去,司倾目光盈盈,唇角绽放着笑意,恰似春晓之花。
“定北王他情况如何?”温言撇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我医术不及师父精湛,解不了他的毒,只能勉强将他控制住,只要他不再次动用内力,便无性命之忧。”
黎羽走近,将盘子放在石桌上,也坐在了一旁。
司倾抬眼,“老头子此次云游可有说归期?”
温言嗤笑一声,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老谷主那随性洒脱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何况他此番去的是东海外的仙岛,少说也得半年。”
“谷主。”院门处,一人来报,打断了三人谈话。
“何事?”司倾转头。
“你差属下去州衙请的人到了。”
“快带进来。”说完,司倾急忙起身。见状,黎羽、温言二人也起身看向院门处。
司璟刚进来,就见着司璟迎了过来,快步走向了她,“兄长。”
“倾儿,那日我报官回来寻你,只见着满地尸体,无一人是你。定北王的侍卫都说你为救定北王坠崖了。”司璟拉着司倾的手微微颤抖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泛着微红,眼窝深陷,青髯自下巴冒出。一身水绿色长袍却是满是折痕,恰是两人分别那日穿的那身。
“没事了,兄长。”司倾见状,心底满是动容,朝着司璟摇了摇头。
“你人没事就好。”
提心吊胆多日,司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不再多问,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嗯,兄长,来,这两位一位是我的师姐黎羽,另一位是我的至交好友温言,这些日子都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