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帮帮他。”蒋松善的妈妈拉了拉蒋松善外公的手。

蒋松善的外公没有说话，扯开了蒋松善妈妈的手，坐了下来。

这时蒋松善的妈妈哭了起来：“爸，你要是不动用你的关系帮他，那他就真的没办法了。那时候我和松善的日子才是真的没法过了。”

蒋松善的妈妈说完，双手掩面坐在了沙发边抽泣。

蒋松善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妈妈哭，而且哭的还这么伤心。

蒋松善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妈妈这样焦急，蒋松善的印象中自己的妈妈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性，别人怕的血腥场面她从来不怕，面对再难缠的家属，再委屈的事情妈妈都没有一句怨言和半点伤心。

蒋松善一度以为可能要见到妈妈哭，是外公或者外婆的去世，也有可能外公外婆的去世都没有办法激发妈妈的泪腺。因为她是一个如此坚强的女人。

可是妈妈现在就在离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掩面哭泣，而自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的举动。

这是大人的事，蒋松善再清楚不过。

可这大人的事，又老是出现自己的名字，大人就是奇怪，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件事的关键，不需要你的时候，那都是大人的事。

蒋松善身在这件事情当中，却对这件事情毫无发言权，毫无知情权。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蒋松善的外公低着头说。

这时蒋松善的妈妈，放下了双手说：“那松善....”

“让他就在我这里，你先处理好你们自己的事情，这孩子聪明，回家一见你就知道肯定出事了。”蒋松善的外公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好，我先回去和老蒋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蒋松善妈妈说完，站起来准备走了。

蒋松善妈妈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说：“爸，可能你不能完全理解我，但是我能完全理解老蒋。爸，谢谢你。”

说完蒋松善的妈妈就离开了。

蒋松善也关上那开了一条缝的房门。

蒋松善从门缝看着客厅透进来的光，知道外公在客厅坐了好长好长时间，伴随着打火机的声音和叹息的声音。

蒋松善想象着外公坐在沙发上抽烟，一会儿看看漆黑的窗外，一会儿深深吸一口烟。

蒋松善躺在床上，他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又不相信是真的，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妈妈会因为这件事来求外公，而平时一向公正不阿的外公，动摇了。

他觉得更可怕的是，他自己也在动摇。

他对于脑海中，那位跪倒在地母亲的同情，开始变得稀薄。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外公，父亲，母亲。他开始觉得一切都那么恶心，整个世界都恶心。

想到父亲的技术骨干称号，教授称号，想到母亲的【感动昌市十大人物】称号，想到周围邻居对他父母的称赞，想到自己在国旗下的发言，想到父亲母亲的微笑，想到父亲母亲教育自己的义正言辞，他开始干呕，疯狂的咳嗽和干呕。

蒋松善试图将以前有关他们的记忆全部吐出来，最终却只有胆汁从嘴边流出来。

客厅的外公被蒋松善的呕吐声吓到了，大步走过来推开蒋松善的房间门，打开灯问他怎么了。

蒋松善本能的用手推开外公，越呕越厉害，他心想“为什么大人可以这样的绝情又温暖”，太虚伪了，人真的太虚伪了。

蒋松善的外公被推开以后，连忙打了蒋松善妈妈的电话，蒋松善一把将电话抢过来。十三岁的蒋松善依旧拥有了和成年人相当的力量了。

蒋松善的外公楞在那里，蒋松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是失礼过。

“外公，我没事，就是刚刚做噩梦了。”蒋松善看着发愣的蒋松善说。

外公摸摸蒋松善的额头，发现没有异常以后，说：“嗯，那你早点睡。”

说完，就要离开蒋松善的房间，外公好像挺害怕在这个房间多待一样，和蒋松善单独的相处让外公无所适从。

“外公。”

蒋松善叫住了自己的外公。

“啊？”

蒋松善外公回过头来，关切的看着他。

“大人做错事了怎么办？”

蒋松善问，声音有些颤抖。

蒋松善的外公转过身，背对着蒋松善，用低沉的声音说：“大人做了错事，也是需要受到惩罚的。”

说了一半他停住了，停了几秒钟又说：“可是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你还太小了，你不懂。”

“虽然我还没长大，但是，我长大以后，绝不会做错事，变成一个坏人。”

“孩子，没有人可以不做错事。”

蒋松善的外公盯着蒋松善语重心长的说。

“做了错事的，也不一定就是坏人。”

蒋松善的外公说完关上了精神上的房门。

蒋松善从那以后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唯独郭强是他唯一留下的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