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翌日,大清早的。
闹钟还没响,白月就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郎琊抱着一箱子东西,站在门口。
她脸红红的,带着怒气和委屈的说,“我和宿管阿姨讲过了,换宿舍来跟你一起住。”
睡眼惺忪,白月点点头,帮她分担了一部分书本。
把书放到桌子上,她躺回床上问。“一大早的就和韩佳彤吵架了?”
“吵了几句。”
郎琊今天少有的镇定。
她整理着铺盖,小声的说。“她一定要在百乐门做歌女,说是不陪酒。可我以前亲眼见过,她陪洋鬼子喝酒。”
白月一点都不意外。
能豁得出去往上爬的人,陪个酒算什么。
帮郎琊整理着书本。
倏然,白月看到一个充满童趣的画册。
画册翻开能够看见里面,通俗易懂的用图案解释着,一些常见字的意思和衍生意义。
白月努了努嘴,看向郎琊。“喏,你画的?怎么,毕业后准备当幼儿老师?”
郎琊看见画册,晦气的皱了下眉头。“不是我的,她的,我给她还回去。”
“嗯?”
白月有些惊讶。
都说画画能够展现一个人的内心。
这画册里的图案和色彩搭配,明显能看出来,是个单纯又负责的人。
说是郎琊的,她还信。没想到,居然是韩佳彤的。
“去吧,我给你腾一下地方。”
之前都是白月一个人住,她的东西在宿舍内随地乱丢。
等郎琊走了,她才开始收拾。
宿舍的两个衣柜里,都塞满了闫楚给白月买的衣服。
看了眼从苏城带来的行李箱。白月小声嘟囔。“顺便把里面的衣服挂起来吧。”
打开行李箱。
银元从里面掉了出来,哗啦哗啦的撒了一地。
“哪儿来的钱。”
有的银元滚到了床底下,白月一颗一颗的找。
整整15个。
把衣服拍了拍挂进衣柜里。
一张米黄色的纸,突然从布料中间飘了下来。
白月定睛一看,眼泪唰的就流了两行。
只见上面歪七八扭的写着。
“小姐,等我学好字就来上海找你。15个银元是我这个月的工钱哟~给你去买好吃的——娟儿。”
手里的银元,突然变得沉重。
白月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眶,四下找盒子。
想要把信和银元,都放进去。
好好收着。
“你找什么呢?”郎琊从楼下回来。见白月翻箱倒柜的,疑惑发问。
“没什么,我出去一趟。”
没找到盒子。
把米黄色的纸和银元,都服服帖帖的放进珍珠小包里。
白月身影一晃,就下了楼。
在校外拦了辆黄包车。“师傅,去法租界礼物精品店。”
“好勒,您坐稳。”
黄包车师傅不是上海本地人,听起来像北方口音。
他瞄了眼白月,眼睛透着精光。
几分钟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呼。”
一个趔趄,白月差点儿被黄包车师傅摔下车来。
“诶,您小心。”
黄包车师傅扶了她一下,不好意思的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前干苦力活的,刹车老刹不住。”
白月坐着歇了两秒,笑着说道。“没事。”
她刚准备打开珍珠包掏钱。
黄包车师傅就轻轻摁住她的胳膊。“这么点儿路程,我还差点儿害你摔了。不用给钱。”
说完,风一样的拖着车离开。
等黄包车师傅不见人影之后。
白月才缓缓的进精品店,准备挑个称心如意的盒子。
突然,她手一摸。“我的钱!”
珍珠包的底部,只剩米黄色的纸条。15个银元和银票,早就消失不见。
只剩下沉甸甸的石块。
白月眼泪都被气出来了。她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那个黄包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