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夜周身雾气环绕,不知自己身在何地,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循声望过去,雾气弥漫中站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眉眼有点像云疏影,好似她的缩小版,身穿五彩斑斓的彩裙,身上长着一对翅膀,脸蛋气鼓鼓的对他说道,“哼,虽然你是我爹爹,但我娘亲跟你在一起不开心,我要带她离开这里,让你永远找不到他。”说罢,小女孩转身,扑闪着小翅膀飞走了,越飞越远,直到被雾气遮挡,再也看不到。
“影儿,不要离开我!”万俟夜想把小女孩拦住,问她要把云疏影带到哪里去,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都追不上他,急的他满头大汗,大叫一声,惊醒。
“王爷,你醒了!”知书看到万俟夜睁开双眼,他激动的双手合十,闭眼念叨“老天保佑,王爷终于醒了啊!”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秦劳看着床上呆愣愣的男人,有点担忧的问道。
万俟夜可是整整昏睡了七日啊,太医愣是查不出什么毛病,只说病人想醒来的时候自会醒来,安心等待即可。
老皇帝夫妇和新帝万俟寒也来过数次,皆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只得等待。
眼下万俟夜已醒来,秦劳忙吩咐人进宫报信。万俟夜昏迷的这几日,皆是他在榻前亲自照料,府里的大小事务,管家王安更是事事请教于他。
秦劳看着万俟夜那放空的两眼,抬手在他面前虚晃了两下,被床上之人一把打掉,“碍事,拿去砍了!”
秦劳一听,脸都黑了,这个黑心肝的,自己平日里给他当牛做马赚银子也就算了, 这几日更是日日夜夜照顾他,不用他领情也就算了,他倒好?刚醒就要砍他的手?还有没有天理了?自己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天哪,你错勘贤愚枉作天;地啊,你不分好歹何为地!
秦劳没好气的道,“还能喊打喊杀的,我看你应该没事了!”他打了一口哈欠,“这几日我都没怎么休息,不行,撑不住了,我得睡会。”说罢,顾自脱了鞋子和外袍,爬上了床的里侧,几个呼吸之间,就传来阵阵酣声。
这种事,知书早已见怪不怪,可见以前秦劳没少干,不过那都是在喝醉的情况下,像现在清醒的情形,亦是第一次。
万俟夜眉头直皱,抬腿就想把这个男人踹下去,奈何他多日未进食,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刚刚腾空的腿,瞬间又落了下来。他看着旁边的男人,无奈叹道,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这像什么样子?自己好男风的传闻,是从这个男人身上传出来的吧?
万俟夜起来,勉强喝了碗米粥,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又来到了摘星院。知书生怕他再触景伤情,遂道,“王爷昏迷的这些日子,太上皇、皇太后,还有圣上,柏公子,云公子等都来过,都被秦公子已各种借口挡了回去。近日来,府里人心惶惶的,火灾又加上您昏迷不醒,大家都像失了主心骨一般,每日惶惶不可终日的。现下,王爷醒了,这下可好了……”
万俟夜听着知书在耳边叽里呱啦的不停,烦躁的喝道,“闭嘴!”都影响他思考问题了……
“这片废墟,可命人找过王妃的尸首?”万俟夜幽深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那黑乎乎一片。当日,他只顾悲伤了,都未曾想过这个问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把她禁锢在身边!
刚闭住嘴巴的知书,这会子又奉命开口,“管家命人找过,可是什么也没找到。”王妃被烧的,骨头渣都不剩,当时王爷没问,他也没敢说……
听闻,万俟夜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明晃晃的笑的跟朵花似的,紧攥的双拳青筋暴露。
很好,好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差点连他都骗了!
“吩咐下去,王府前些日子走水,王妃殁了,安排给王妃风光大葬。”万俟夜又恢复了一贯的做派,开始发号施令。
知书领命,一闪身没了人影,快速去通知管家王安。
王安也是个麻利的,做事有条不紊,干脆利索。眨眼的功夫,从府门口,到前厅,再到后院,夜王府里一片白,就连小世子,也穿上了白孝袍。
这……不愧是王府的管家啊,上头一句话,啥都给安排的妥妥的!
等秦劳醒来的时候,看到万俟夜就跟没事人似的,坐在床边看着他,眼睛还笑眯眯的,看的秦劳浑身打了个冷颤,这魔王不会又想变着法子坑他吧!
“咱们的产业遍布全国,具体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是影儿的画像,你回去后多找些人临摹,送至各地的商号,一个不落,听清楚了吗?不能错过一个。”万俟夜接着道,“找到人以后,只需通知我,切不可打草惊蛇,暗中监视即可。”
秦劳看着云疏影的画像,摸摸自己的额头,复又摸摸万俟夜的额头,没事啊,谁也没发烧,那这祖宗又要闹哪出啊?“那个,哈,我就睡了一觉,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王妃已经仙逝了,夜,你不要骗自己,你这样我很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万俟夜气的一把把画像扔秦劳脸上,“我再跟你说一遍,影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