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两,这个数目着实不小,半天之内要全部变成白花花的银子,整个福泉县的银号加起来都不一定有这么多银子。
绑匪虽明说不收现银,却偏偏指明了只收泰源钱庄的银票。
泰源钱庄背后的东家身份神秘,分号遍布整个大魏,钱庄的掌柜只认票据,不认持票人,不管谁来,见票即付,就连官府也无法阻拦,真真是谁的面子也不卖。
如此不听官府辖令的钱庄,竟然能开遍大魏,背后的势力可谓深不可测。
崔泠月会选泰源钱庄,除了安全以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它背后的东家,正是萧璟昀那厮。
邓知府本来打算赎回邓儒后,就立即命令钱庄停止兑付,顺便将这个胆大包天的绑匪抓个现行。
可碰上泰源钱庄这么个硬茬,他的底气瞬间就弱了下去。
双方约定的见面的地点,就是城外的三里亭。
亥时刚过,邓知府已在亭中等候,他身后只有两个仆从,再没有其他人。
一刻钟过去,绑匪还没有现身。
邓知府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焦躁。
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接嵌在亭柱的缝隙处,仔细一看,箭尾似乎还绑着纸条。
邓知府猛地一惊,慌忙起身,示意仆从过去取下纸条。
他接过仆从递来的纸条看了看,原来是对方要求他留下银票,到五里亭接人。
邓知府顿时气恼不已,人还没见到,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对方就要求他先放下银票,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强忍怒火,高声呼喊道:“兄台何不现身,咱们当面交接,岂不是更好?”
等了半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吹过沙沙的树叶声。
“兄台可否让我儿先出来,待本官确认他安好,自会放下你要的东西。”邓知府缓了缓,又再次呼喊。
周围依旧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大人,对方不肯露面,又不让咱们先见到大公子,恐怕有诈。”一边的仆从提醒道。
道理都懂,可即便有诈,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先按对方说的办吧!”邓知府咬着牙,吩咐身旁的两个仆从,又暗暗给他们递了个眼色。
两个仆从立即会意,不动声色的放下一匣子银票。
三人按照纸条上的吩咐,离开了三里亭,往五里亭的方向走去。
他们刚刚走远,一个四十来岁庄稼汉模样的男子,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到亭中,口中还喃喃自语。
看到亭中放着一个木匣子,汉子醉眼惺忪的将它拿起来,看了半响。
刚准备打开木匣,就有一群官兵提着大刀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大刀架在那醉汉脖子上,那冰凉的触感,森冷的寒光,吓得醉汉一下子清醒过来。
“官爷饶命!”
为首的官兵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木匣子,猛地打开,一沓厚厚的白纸从中掉落。
两刻钟后,邓知府三人快马加鞭到达五里亭。
还没靠近亭子,其中一名仆从离得远远的,就看到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似乎被绑在柱子上,不停的挣扎,嘴里还被塞了东西,连呜呜呜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大人,您看!”仆从给邓知府指了指柱子。
邓知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个人被绑在柱子上。
一扬鞭,他胯下的马儿加快速度往亭子那边跑去。
不一会儿,三人翻身下马,快步走过去,发现被绑着的人正是邓家大公子邓儒。
邓知府松了一口气,虽然人看起来瘦了点,但总算还活着。
他朝两个仆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替邓儒松绑。
邓儒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正准备开口对邓知府禀告。
突然,一支冷箭朝邓儒的面门直直射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箭头已经没入了他的眉心。
邓儒两个眼珠子死死的瞪着,嘴巴张大,已经没了呼吸。
变故突生,邓知府立即冲上去,一边激动的摇晃着邓儒的身体,一边语带悲痛的呼喊道:“儒儿!儒儿!”
一旁的仆从发现箭上又有纸条,连忙取下来递给邓知府。
邓知府暴怒,一把取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言而无信,取儿狗命!
他生气的将纸条揉碎,扔在地上。
好个胆大包天的绑匪,竟敢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儿子!
今夜他定要将这人捉回去,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来人!给本官将附近方圆十里都包围起来!所有人连夜搜查,连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过!”邓知府怒不可遏的吩咐道。
树丛中,环儿听到周围的官兵越来越多,不禁有些担心。
“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等。”崔泠月轻声吐出一个字。
环儿见状,也放轻了呼吸声,不再说话。
不到一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