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憔悴少年。
唯有诗是好诗,前世唐朝贾岛名篇——《剑客》!
瘦削憔悴的李凌云咂咂嘴,随手扔掉手中的绢帛,正了正衣冠。
俯身,
从榆木硬桌之下抽出长短双剑,佩戴齐整之后,迈步。
朝着行刑台!
一步,
又一步,
越走越慢。
越走身子越直。
越走眼睛越明亮。
越走狂狷男越胆寒。
剑气?
如此凌厉?
“兀那书生,你要做甚?”
有些许承受不住偌大压力的杨左使吐气开声。
李凌云不答,越过跪满法场的人群,自顾自地行进着。
走着!
走着!
直走到杨逍身前五米处方才站定,两眼炯炯,似有光华流转。
“你要怎样?”
李凌云仍旧不答,缓缓抽出了长剑斩业,斜指役魂左使。
意思很明确——杀你!
“小小蝼蚁,你还能翻天不成?”
杨逍不见了邪魅,眉头也不再上挑,俊脸扭曲,神情警惕,中间还夹杂了那么一丝肉眼难辨的恐惧。
他双脚站稳地面,白光短剑横在胸前。
李凌云见状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杨逍的应对。
没有说话,
猛然张口吸气,其势磅礴,有若鲸吞。
片刻之后,一字炸响在少年的口中:
“斩!”
言罢,少年身化狂风,倏忽不见。
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杨逍的身后,与他背向而立,体内空乏,双肩抖颤,身形摇摇欲坠,勉力地握着长剑。
“噗~”
最终还是没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成昆与双刀疤面女没有决出生死,默契地停下了手,与瘫软的戴丽丝一起,六只眼睛茫然地看向场中。
四周静寂。
没有人知道兔起鹘落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一人
——役魂宗左使、掌刑殿首座、半步金丹杨逍。
“好剑!
此剑何名?”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此剑名”
吐血少年顿了一顿,随后便是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屠狗。”
“屠狗?
好个屠狗,
哈哈哈哈哈。”
杨逍右手的白光“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则是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有鲜血从指缝中喷涌而出。
“想不到,小小蝼蚁竟然能杀本座,竟然敢杀本座。”
“杀你?
没有那么便宜。”
李凌云说完,左手抽出腰后短剑,翻转身形
“噗~”
断尘带风直直凿进了狂狷酷霸拽的杨逍头颅。
后脑入,
前额出!
“小爷要囚禁你恶臭的真灵,一万年!”
……
成昆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随即肝胆俱裂的他惨嚎一声,跳将起来,跌跌撞撞的大踏步朝着城门之外跑去。
他要回宗报信。
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更真实的是,他害怕。
怕了那个一剑灭杨逍的吐血少年。
非常害怕。
怕到双腿发软,怕到忘了自己即便没有法力,还会轻功。
李凌云没有搭理他,缓缓走到瘫坐的戴丽丝面前,望着同样惊惧难安的女道士说道:
“莫怕,
小爷今日不杀你。
麻烦给爷带个信儿回道吾山。
让阳顶天那个老匹夫洗干净了脖子,好好活,等着小爷!
他日,小爷必定覆灭你役魂满门。”
语罢,
少年伸手摘下女道士腰间的玉佩。
看了看死不瞑目的狄二郎,
看了看梨花带雨的狄幼馨,
看了看五花大绑的狄县丞,
看了看哭成烂泥的狄夫人,
看了看惨死的归虎,受伤的疤面女,还有归辛树仅剩的衣衫。
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不发一言,默默地向着城外走去。
沉默的人群自动散开了一条路。
走到了法场的边缘,少年站定,回身,挥剑割断了衣袍的一角,投掷于地,朗声说道:
“可笑四万八千男,只有几个是丈夫。
耻辱!
如此不义之城,小爷我今生不再履及!
判官走了,
宵小们,你们且放肆狂欢。”
说完,少年转身。
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