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星君壁水獝残魂,请斩!”
这是李凌云脑中定格的那句话,也是他能够清醒的原因。
从地上弹身而起的少年抹干脸上的泪痕,抽出长短双剑,全身戒备地环视四周。
寝殿并没有消失,甚至还大上了数倍。
不过,那些极尽奢靡的装饰只剩下头顶硕大的夜明珠。
四个女子不见了。
也不对,朱七七还在。
她就躺在李凌云的脚下,粉颊嫣红,似乎是在做着美梦。
其余五个葫芦也都横七竖八地躺在一堆肥羊中间,各个脸带笑意。
糙汉子胡铁花最过分,已经美的冒出了鼻涕泡。
……
“无憾的睡去不好吗?
这可是本君予尔等蝼蚁的莫大恩赐,为何不受?”
距离众人位置稍远的大殿深处,立着几排通顶的高大木柜。
柜子上堆叠着书册、绢帛,甚至还有竹简,满登登的不知凡几。
巨大的书柜之前则摆有一张八步绣绷蹑云辇,辇上侧靠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
他装扮古朴,眼睛并未离开右手的绢帛,看都不看少年,随意地问道。
声音低沉磁厚,充斥着书卷气。
除了七个葫芦以及神秘男子以外,殿中还有一个人。
女人。
幺三十六娘。
此时的她不再是牧羊女的打扮,而是穿着淡黄丝绸的贴身亵衣裤。
亵衣外缠绕着一匝又一匝不明材质的绳索。
她双眼紧闭,形容枯槁,状若已死,被赤足的神秘男子踩在脚下。
李凌云听到问题后没有立刻回答,眼珠转了几转,心里暗暗琢磨:
“这玩意儿应该是个大妖,好大好大的那种大妖。
估计至少渡劫,小爷不能莽撞,得想想办法才行。
嗯……
有了。
姑且一试!
说不定能搏出条生路来。”
计策已定,少年朗声开口:
“无憾?
哈哈,怎可能无憾?
本尊的遗憾岂是你个小小幻术可以满足?”
“哦?”
神秘男子闻言有了兴致,但仍未放下手中的绢帛,磁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有何憾?竟然连本君的‘涅槃精舍’都无法满足?不妨说来听听。”
“本尊的遗憾诸多,但估计你一个也满足不了。
其它莫论,先说最轻易的。
本尊要泯灭长耳定光那个恶贼真灵,你的幻术可能满足?”
神秘男子闻言,持卷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向李凌云:
“长耳定光师兄?
你是何人?怎会知他名讳,与他又有什么仇?”
“哈哈哈,
本尊是何人?
你已经认不出我了吗?
嗯?
方吉清。
或者本尊应该叫你北方七宿之壁水獝。”
“你怎会认识本君?”
神秘男子大惊,起身离开八步绣绷蹑云辇,刹那便贴在了李凌云的面前。
妖气凌厉。
威压的李凌云差点喘不过气来。
脚下依然踩着幺三十六娘。
夜明珠的幽幽白光之下,李凌云总算看清了吉清星君的容貌,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是个阴阳脸!
以挺翘鼻梁为中分的阴阳脸。
一半眉目清秀,皮肤白皙。
另外一半却筋肉虬结成绺,黑中透紫,獠牙外露,仿若邪魔。
“说,你到底是何人?”
吉清星君对着李凌云嗅了几嗅,眼中疑惑,口中叱问。
少年看了看被幺三十六娘尸身撞飞老远的妖娆九,嘴里轻轻淡淡地回道:
“本尊青萍。
青萍剑的青萍。”
“青,青萍?
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吉清星君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心神激荡,立马乱了阵脚。
他身形向后滑退,两只眼中惊喜与疑惑倏忽交替,希望为真却又完全不敢相信。
“掌教恩师的随身灵宝怎会到此?又怎会如此孱弱?”
猛然听闻故人消息,使得他是如此慌乱。
慌乱到“本君”变成了“我”。
“骗你有什么好处不成?”
李凌云依然云淡风轻,继续说道:
“至于本尊为何至此,呵呵,那一场大战难道你不曾经历吗?”
“那一场大战?
那一场大战与青萍有何关系?”
吉清星君嘀咕了两声,复又狠狠盯向李凌云:
“不对,你在诈我。
好胆!
小贼竟敢冒充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