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风微问：“令你难以忍受的是什么？”

白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唇角堆起笑，眉宇却露出忧伤的神色：“我无法忍受对你的贪恋。离你越近，我想得到的越多。”

可是他们之间注定无法亲密结合。

水珠从白鹭的脸颊滚落，如同一颗灰色的珍珠。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如此近，心跳同频，呼吸交融，但是这么一点点空间却与海角天涯一般遥远。

“所以，你能和我保持距离吗？”白鹭眼目低垂，声音轻柔，柔软的嘴唇说出尖刀一样的话，扎在姚风微的心头。

只要靠近彼此，就会贪心地想要更多。一步一步沦陷，手拉着手走向深渊。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姚风微将脸埋进臂窝，半晌，她问，“然后呢？”

“嗯？”白鹭不解。

姚风微深吸一口气，问道：“然后我移情别恋，然后我接受千千万万的男子，唯独你在旁边看着？哦，不，我忘了你看不见。”

白鹭沉默不语。

姚风微擦了擦眼角因为大笑挤出的眼泪，说：“我不要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戏弄！天罚什么的我不怕，毁灭就毁灭好了。”

“姚风微，”白鹭握住她的手，滚烫的水温透过掌心传递，“你劝我好好活着，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同样的事情。”

姚风微咬了咬下唇，喉咙酸涩到说不出话来。

“接受其他男子的献元吧，不然，我只能再为你行一次血祭了呀。”

白鹭无奈的话语令姚风微的泪水彻底决堤：“可是我喜欢的是你，我只想要你。。。我们治好你的眼睛，好不好。。。”

白鹭的左手摸索着姚风微的头发，最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尼古拉死了，或许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知道白鹭失明的原因，何谈医治？白鹭不愿意姚风微沉浸在伤心的氛围中，将话题扯开：

“我给你讲讲我小时候听的故事吧？”

白鹭清洗着身体，清脆的水声与他温柔的嗓音交织在一起，白鹭向姚风微讲述起北方帝国的故事。

如今在这片大陆，有四个最大的帝国：南方帝国、中央帝国、西方帝国和东方帝国。

但有一个古老的国度，早在四大帝国成形之前，便已经经历了繁盛与毁灭，它就是位于大陆北方，被冰天雪地所封印的北方帝国。

相传，北方帝国曾掌握了远超过目前四大帝国一切知识总和的智慧，北方帝国的魔法与法术如果偶然有残章流传，在当下都会成为能够让人雄踞一方的力量。

但是这样的北方帝国，却因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被施以“天罚”。

天空开了口子，洪水落下淹没了整个北方帝国。

尚有洪水在天地间未完全落下，所有从天而降的水便已经冻结成了冰。

北方帝国从此消亡，而北方帝国所发现的，关于世界本质的真相，也从此冰封。

据说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水变成黑水。并且，许多巨藤从大陆各个角落长出，每隔一段时间，巨藤便幻化成女子。

而每根巨藤的旁边都有以血脉传承智慧与法术的司祭一族。

司祭一族守护巨藤，挑选合适男子维持献元的不断进行。大陆各个角落的子民，都必须牢牢遵行司祭一族所得到的智慧与启示，否则“天罚”再临，后果绝非世界所能承受。

听完白鹭的故事，姚风微正跪坐在床上，替白鹭擦干头发。

姚风微知道，白鹭说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违反这个世界的法则将会招致什么后果。姚风微沉默不语。

白鹭的右手与右脚因瘴毒而乏力，行动多有不便，白鹭对姚风微说：“今天我们做的辟毒栓还有几颗，麻烦你帮我取来，就在一楼桌子上的木盒中。”

等姚风微将辟毒栓拿进白鹭的房间，他已经仰面躺在床上。白鹭伸出左手摸索床头的位置，拍了拍，说：“就放在这里吧。”

姚风微将辟毒栓放下，白鹭却迟迟没有动作。

姚风微问：“怎么了？要我帮你吗？”

白鹭摸了摸鼻尖，回答说：“不必，你先出去一下。”

姚风微仍然是不放心地说道：“你看不见，又有一半的身体不方便行动，还是我来帮你吧！”

白鹭涨红了脸，说话竟有些磕磕绊绊：“你知道辟毒栓要放入那里。。。不。。。不行，我自己来就可以。”

经白鹭一提醒，姚风微也反应过来，虽然有些羞涩，但她依然不依不饶：“那有什么关系，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你自己上药，那、那我叫六指进来。。。”

“别！”白鹭忙叫住姚风微，他咽了咽口水，叹气，道，“那，你帮我吧。。。你。。。用手摸索，不要看。”

“好，我不看。”姚风微红着脸点头应道。

白鹭保持躺卧，用尚能灵活使用的左手环抱双膝于胸前，姚风微摸索了一会儿，顺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