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某些款项提前预支属于正常流程,像厂里每年采购苹果大葱白菜,也包括大米,经常都是预支包重,防止被别的单位截胡。
像肥皂手纸这些每月都要发的劳保更是这样,提前付款,然后按月往回拉货,慢慢抵扣。
这年头讲的就是这个,预售出。
比如你申请说我要干个冰箱厂,生产线都没有呢你也得先找到买主,他给你个采购合同,有了订单然后才有资格申请。
小柳急匆匆的走了。哑巴挠了挠头,套套的事儿我还没说呢。对了,还有清油。这个必须要还给小队。
这两样东西在厂里不算麻烦,消用品根本就没有数,只要找对人随便拿。
卸完车,装卸工过来喊了一声,哑巴过去看了看,关好车厢收好苫布麻绳,把车开出大车队,停在墙边。
给油箱补了油,等了一会儿,小柳来了。
换了一身雪花呢大衣,筒裤皮鞋,背着单肩皮包,就这一身,这扮相,放到三十年后也是相当带感的装扮了。
“等急了没?”小柳笑了一下,拉开车门熟练的上了车。她平时坐这车的时候比较多,吉普那是厂领导才有资格的。
“走吧,这会儿过去正好吃饭。”她看了看手表:“我请你吃饭。”
哑巴打火轰油,杀向市里。
“二招知道吧?你慢慢开,我眯一会儿,中午没睡。”小柳上了车往后一靠,把左手伸过来搭在哑巴背上。
哑巴嗯了一声。其实他也乏,他中午也没睡觉,还一口气开了几个小时的盘山道。
他这会儿再次感慨身为哑巴的弊端,那就是开车。双手一占那就彻底哑火。
小柳也不一定就是真想睡觉,但是不睡觉干什么呢?根本就无法交流,自言自语吗?
车里安安静静的,小柳的手已经从哑巴衣服的下摆伸了进来,摸在秋衣外面,汽车鞥鞥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持续着。
又是差不点一个小时,汽车进入市区,小柳也真睡着了,手都掉出去了。
哑巴知道小柳说的第二招待所在哪,直接把车开了过去。这会儿管理的也不严,车可以直接开进院里。
公司有好几个招待所,最好的一招院里有外宾招待所,涉外嘛,在这个年代就比较……严肃,高规格,以小柳的身份住不进去。
三招在总院附近,离站前很近,四招有点偏,干部招待所太招摇。二招正好,不远不近。
轻轻把小柳推醒。
“嗯?哦,睡着了,到了呀?”小柳抻了个懒腰,曲线弥彰,伸手在哑巴脸上捏了一把,笑着下了车:“下来吧。”
“想吃什么?”两个人往登记台走。
哑巴摇摇头,他没什么想吃的,反正吃什么都比苞米碴子咸菜强。这就不是可以追求吃好的年代。吃饱才是。
“那咱们就在这边对付一口吧,我也不想出去走了,身上乏,想赶紧泡个澡。”
两个人拿着介绍信办理了房间,领了钥匙就直接去了餐厅。两间房。
招待所的餐厅也就是那样,大概相当于后世的半自助中餐饭店,也谈不上什么服务,反正量大管饱,味道到是确实不错。
这边的招待所出过好几个国家级大厨,名气最大的是薛金斗,八四年从一招退休。
吃了饭,回到房间。房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在哑巴眼里来看就是两个字,简陋。
栗色的木架床,两张木扶手的沙发,木茶几,洗的发旧的白色棉床单,上面用红色印着招待所名称。
卫生间有浴缸,马桶上面是实木盖。
有卫生纸。这年头有卫生纸就代表着档次啊,老高了。铁皮暖壶,青花瓷茶杯,塑料拖鞋。
主要就是大,宽敞,明亮,通风好。卫生间看上去都得比后世的一些快捷酒店的房间大。
墙边有实木桌子,衣柜,有两部电话,一部是钢铁公司内部,一部市政,都是免费打。
一晚上一块五,这价格还是有点小贵的,外面才三毛五毛。这个价格包了早餐。
其实还有十块钱一晚的,包三餐,还供应烟酒。中华烟,西凤茅台自己选。
哑巴转了一圈,坐到沙发上点了根重九,小柳就推门进来了。
她把房门关好插上,鞋踢掉,把皮包一扔,一边走一边脱掉了雪花呢大衣:“太累了,身上酸。我要泡个澡,有事一会再说。”
“你把窗帘拉一下。”她打开灯,进了卫生间。
哑巴过去把窗帘拉上,摸了一下暖气片,还是热的。不错。
“你洗不洗?”小柳在里面问:“你过来,我看不见你。”
哑巴就走到卫生间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小柳给浴缸放水。这里是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应,确实挺好的。
水放了一半,小柳出来脱衣服,脱到衬衣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红扑扑的看了哑巴一眼,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来。
“我是着了魔了,也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