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泠玉被南齐国的皇帝拉到了内殿,那人的脚步急切,行动却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了。
他握着许泠玉的手,也并未用力。
“你……你没死?!”
他惊喜的声音,让许泠玉颇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
南齐国的年轻帝皇,如今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修长挺拔的身材、俊美如玉的脸庞,虽然容貌上乘,可许泠玉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既然未见过,为何他的表情这般……堪称热切了?
“我们见过吗?”许泠玉疑惑道。
男人的神情僵硬了片刻,随即才像是想起什么,缓缓松开了许泠玉的手。
“你……从未见过我。”男人的表情有些尴尬,又有些紧张,看起来不像个稳重的帝王,倒像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
“你把我认作了谁?”男人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奇怪,并非单纯是对她容貌的惊叹,而是有种看到故人的惊喜。
“你没见过我,可我见过你,我认得你!”
“什么意思?”许泠玉皱眉不解。
“我在南越宇的眼睛里,看到过你。”
许泠玉挑眉看着男人,这南齐国的皇上,莫非是个疯子?
“南越宇送去东辰国的时候,并非单纯作为质子送过去了。”
“我们国家的国师,用了巫蛊之术,在他体内中下了引子,给他服用了子蛊,给我服用了母蛊,这样他所经历的一切,我都能感觉到。”
“我们本是为了窃取东辰国的机密,可他在东辰国许多年,却一直在被人辱骂欺负,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东辰国的机密。这个蛊毒的时间久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异,我不仅能感知到他发生的事情,还能感知到他的情绪。”
男人伸手,想要拉住许泠玉的手,可能有些害羞,最终改成了扯着她的衣袖:“他在东辰国,有好多绝望的时刻,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崩溃的时候……我让国师把我体内的母虫杀死,我不想体会那些痛苦了,可直到遇到了你……他不想死了,我也不想解开蛊了。”
男人说到这里,顿了顿,俊美的脸庞带着几分委屈道:“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南越宇也不信,他跑去质问东睿渊。”
“东睿渊说你活该,还说让你死的太轻易了,他应该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我很生气,南越宇也很生气,气到恨不得杀了他!南越宇动手了……”
“还好你没死……还好你没死……”
男人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许泠玉也能勉强拼凑出经过来。
南越宇是作为蛊人送去东辰国当质子的,难怪这么多年,明明南齐国的国力已经好了许多,却从不提出接南越宇回国。
原来在他被送去东辰国的时候,就被当成了牺牲品。
许泠玉听了男子的话,心中更是心疼南越宇,她一生所遇之人,虽有夹杂着阴谋算计的,却也有至情至性的。
可偏偏,那盘算着阴谋的人活的好好的,那至情至性的,却再也看不到了。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东辰国的太后,我只是容貌与她有几分相像。”
许泠玉看出来男子眼中的狂热,却并未认领自己的身份,只道:“我听说,那太后在宫中,时常磋磨当今陛下。所以陛下夺权以后,第一件事便是处死太后娘娘,又怎么会留活口。”
这个人明明知道南越宇在东辰国所经历的一切,知道他被磋磨、被欺辱,却从未想过将南越宇带回来。
他说,他因中蛊的事情,可以感知到南越宇的一些情绪,但他觉得那些情绪,自己难以忍受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救回南越宇,而是要把体内的蛊虫杀死,将两人之间的联系断开。
真是自私又恶毒的可怕。
“你怎么可能不是她?你就是她!那日你救下他,将他抱去了太医院医治,还哄他睡觉,给他唱歌。后来你还威胁其他人,让他们不许欺负南越宇,你怎么可能不是她!”
男人不相信许泠玉的话,他摇头道:“我一直在透过他的眼睛看着你,我身边跟着的,全都是一些狼子野心的家伙。父皇死了,母妃更疼爱五皇弟,想要把我杀了给他腾位置,我那时候每日都活在恐惧和绝望中,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男人轻轻的伸手,想要抱一下许泠玉:“我那时候真的是好羡慕、好嫉妒南越宇啊,我也想被人抱着哄着,我也想被人关心着、保护着。”
“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我真的好开心!你也抱抱我,好不好?”
许泠玉打开男人伸过来的手,语气愈发冷硬了些:“我说了,我不是东辰国的太后,你既然那么喜欢她的话,难道要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吗?”
男人没在意手掌被人打的疼痛,因为许泠玉的话而僵住了,那个人在他的心里,是白月光的存在,是不可触碰的。
他怎么会让别人去当他的替身呢?
大殿上,他寻来那么多,与许泠玉长相相似的人,送给东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