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清一见蛇窜出来就感觉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邪气,甚至连带着周围空气都变得寒冷起来。
这不是错觉,因为那蛇实在是太邪门了。
奚清只在书上看到过南疆有人以养蛊为业,其中就有蛇蛊一说。
这是一种令人闻之色变的东西。
他没有见过,但据记载,蛇蛊培养过程极其残忍,聚集几条或几十条剧毒蛇放在器皿中,有时候甚至上百条,让它们互相竞食,最后活下来的那条就是成功后的蛇蛊。而往往这整个厮杀的过程是残酷而血腥的,蛇蛊吸食了几十上百条剧毒蛇的毒性与阴邪气,是当之无愧的蛊王。
更何况还是一条双头蛇,真是一件令人浑身难受的见面礼。
巫师朝奚清走近,双头蛇在他手臂上蠕动,显得非常兴奋,但没接到攻击指令,又看似十分焦躁,不停地吐着信子,发出呲呲声。
巫师抬起手臂,道:“你应该听说过,一旦被我的宝贝蛇王咬中,就会生不如死。”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奚清大喊,他头上的冷汗就如他所说,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但巫师却不这样想,他拉开奚清的衣襟,伸出手臂,那蛇王嗖的一下就蹿了进去。
“!”
奚清顿时全身僵直,汗毛倒竖,那蛇与他的皮肉相贴,是那样寒冷,渗人,狰狞,这是一种极为陌生可怖的感觉。蛇在他身上肆意游走,挑衅,疯狂在他衣服下蠕动,好似在玩弄折磨着它的猎物,好让他害怕,恐惧,最后屈服……
“……救、救命……”
巫师眯起眼睛,道:“好好享受吧,我的蛇王一出来势必是要见血的,你若是肯说了,我就让它轻点,留你一命。”
奚清已经忘了去听他在说什么,因为下一刻所见终会成为他毕生难忘的经历。
双头蛇潮湿的身体缠在他腰上,就像一根硬木藤,它粗糙的鳞片刮痧似的与他身体摩擦。它顺着他胸口向上游动时,那种寒气和恐怖也跟着加重,邪气想要攻入他的心脏,却被坚决挡在外面。那两颗蛇头的形状爬上他的脊背,冷冰冰的再贴上后颈,顺着他雪白的脖颈缠绕一圈,从他后脑勺又探出头,冰冷的质感抚着他侧脸,蛇王最后缓缓直起上半身,两颗头与奚清冷冷对望。
奚清登时毛骨悚然,无意识大喊道:“救命啊!来个人救救我啊!”
巫师轻轻道:“这里的人没有谁会救你,也不会有人救你,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奚清完全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仍在发泄恐惧似的大喊。
正此时,一声长啸划破天际,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下意识抬头去看。
却见一头苍鹰俯冲而来,两只利爪直取蛇王,巫师见状惊慌失措,忙要出手去抢回自己用心头血几十年如一日培养出来的蛇王,不曾想这苍鹰迅猛残暴,啄瞎了他一只眼后,抓着蛇王直冲云霄。
奚清惊魂未定,身上冷汗未干,风一吹过来倒叫他清醒镇定了不少。
刚才那个是苍云?
对,一定是苍云,他喂了它这么久,绝不会认错鹰!
苍云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凌云也在附近?
奚清深深以为如果凌云想找到谁就一定能找到,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急得四处张望,只可惜并没有见到凌云的身影,他有那么一瞬间心情是失落的。
密云中,隐约可见苍云与蛇王缠斗许久,最终苍云略胜一筹,那蛇王从万丈高空坠落,待落在天井中时,地上就只剩下一滩红色肉泥,肌肉组织还在蠕动。
巫师捂着自己一只鲜血狂喷的眼睛,跪在肉泥旁哀嚎大哭,如丧考妣,最终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有道士忙上前将巫师抬进屋子里,此时天空又是一声骇人的鹰戾,众人皆见了那鹰的凶残,为了避免自己也中招,所有人都躲进了屋子。
只剩奚清一个人被丢在外面,而苍云仅仅只在高空盘旋几圈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罢,奚清原本也没指望有谁能来救他,只是如今连自己也靠不上,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傍晚时分,废宅里没有发生任何动静,那群人自进了屋,关上门后开始还时不时有商议讨论的声音传来,后来声音逐渐变小,以至整个下午都出奇的安静。
他们也真坐得住……奚清已经被绑了一天,浑身酸麻不说,还饥渴难忍,他在屋外头生气地喊道:“喂!如果你们还活着的话能不能来个人管管我啊!”
良久没人回应,他刚要继续喊话,房门哗的一下打开。屋里十几人席地打坐,看他们脸色似乎能猜到之前商议的事不是很顺利。
“你又要干什么?”踏斗道君语气不好,此刻坐在破草席上,所有人零零散散坐着,但可以看出他们有目的地将踏斗道君围在中心位置,原因不言而喻,无非是因为霁月剑紧紧攥在他手中。
奚清的目光从霁月剑上移开,没有感情道:“我饿了,我渴了,我要吃东西。”
踏斗道君对此漠不关心,因为他自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