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裳沉默,芷芙义愤填膺:“呸,那柳湘儿好不要脸!
每一次见面,有什么好东西您都紧着她,如今倒好,她居然惦记上了世子!
还未成亲,就挺着肚子进门,这是成心往你眼睛里扎针,真不知道姨娘怎么想的…”
芷芙越说越气,看见时云裳虚弱的模样,还是缄口。
时云裳挣扎想要起身,芷芙赶紧上前搀扶:“小姐,您怎么办?要不就跟相爷服个软……”
“服软?以前你家小姐只怕是骨头太软,才会一直被人欺负,今日这事已然闹大,我要是服软,那我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黑曜石一般的水眸里,尽是笃定。
芷芙小小的人儿,竟然老气横秋道:“小姐,您早就该硬气一点了!”
这么多年,三小姐过的极为艰难,夫人强势,掌管府中一切,且与相爷恩爱。
姨娘看似柔弱,对三小姐,却一言难尽。
尤其是三小姐成亲,本就不多的嫁妆,也都被姨娘强行克扣,填补给了娘家,已经所剩无几。
爹不疼,夫人不爱,就连亲娘,也都是不靠谱。
原主所有的期待,全都压在了谢允棠身上。
女子以夫为尊。
她曾经救了定国侯,她甚至天真的以为,秉着这份救命之恩,在世子那,她也不会太难过。
却没想到,柳湘儿却要横空插上一脚。
即便是娘家落寞,柳氏娘家的兄长却还是有个一官半职,虽与正室不能相提并论,却也依旧是柳氏的依仗。
柳湘儿的事,只怕她那个好娘亲摘洗不清干系。
时云裳坐在榻边,只觉得呼吸有一些沉重,这具身子,实在是太弱了,比起以前的身体,她只能叹息!
原主与其说被簪子刺死的,倒不如说羞愤交加,气死的!
因为她胸口上的簪子,微微偏离了心脏。
却也给了时云裳得以借尸还魂的机会。
时云裳暗暗道: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活着!
这一声叹息,落入芷芙耳朵里,就像是悲天悯人的口申口今。
“还是……咱们这就回府上请罪?”
芷芙试探。
“请罪?”
时云裳眼神阴冷:“请什么罪?这件事缘就是咱们占住理,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豺狼虎豹等着我!”
芷芙怔愣片刻后,更是喜忧参半,回去,就意味着三小姐要面临的是相爷的责难,姨娘的怨骂,更是腥风血雨。
时云裳却依旧是淡漠。
以古武世家的调息之法,数次修息之后,整个人看上去才有了一些生气。
相府
哗啦——
杯盏落地,应声即碎。
看见芷芙搀扶着的时云裳进门,坐在正坐上,一袭绛色华服,满脸愠怒之色的中年男子,瞬间暴跳如雷。
“逆女,你还有脸回来!瞧你干的好事!”
时谨谦的脸色铁青:“当众休夫,你可真是好大的能耐,这在我大元,女子休夫,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为父这张老脸,真的是被你丢尽了!”
柳氏立于一名身上着团花锦簇的妇人身旁,毕恭毕敬,那妇人正是相府的正室林氏。
林氏面容姣好,看着就是雍容华贵, 气质颇佳。
“云裳,你不该这么任性!”
林氏面色严肃,一贯的威严:“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你这般,只会落下善妒的名声!对相府的声誉,何尝不是一种诟病!”
林氏面相太过严厉,说话带着长辈的威严与苛刻。
林氏的态度,更加让柳氏恼火,原本看着她成为世子妃,她的日子,便也就好过了!
时云裳这一次,当众休夫,让相爷的颜面扫地,原本否极泰来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眼皮子短浅的玩意!
时云裳抬起头,看着那个气宇轩昂,却是满脸盛怒的中年男人,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父亲息怒,女儿若是被世子羞辱之后,还要欣然接受,才是将您的脸,彻底的丢尽了!”
“你,你还敢狡辩!”
“不是狡辩,女儿所说,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如您所言,女子休夫,大元开天辟地,试问父亲,世子妻妾同娶,可曾知会我们一二?
逼的女儿走投无路,以死明志,却还是依旧咄咄逼人,难道不是他们欺人太甚?”
盛怒的时相爷,看着原本懦弱的女儿,此刻语言平静,理智清晰,不再像先前那般温软,竟然难得的沉敛下来。
只是,脸上依旧是阴鸷之色。
柳氏闻言,只觉得心惊肉跳,素来,相爷就不怎么喜欢性格懦弱胆小的时云裳!
今日出了这等丑事,相爷勃然大怒,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柳氏竟然尖锐道:“住口 ,你这个死丫头,还敢辩驳!
湘儿是你表妹,舅父平日里对你也是疼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