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你昨日说庭哥儿身上中毒,可有证据?”
林婉茵焦灼,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昨日,时云裳说了那番话,也令她心生疑惑,于是便命人偷偷的去调查过许郎中。
得知许郎中离开了相府,并没有直接回医馆,而是去了柳宅。
那是柳清莹的兄长的住处。
不管许郎中是否有问题,只要与柳氏一族沾染了关系 ,林婉茵断然不会再用。
只是——
她也并不是全然的信任时云裳,毕竟这么多年谁都不知晓,她竟然懂得岐黄之术
且昨日,她已经暗中寻了其他郎中过府,那几人都是行医多年的老道医者。
几人口径一致,都说时云庭饮食无恙,且时云裳昨日留下的那些小纸条,也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反应 。
一时之间,林婉茵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的日常饮食可有异样?”
林婉茵摇头:“无恙!”
时云裳微微攒眉,却还是拿出一支银针,朝着时云庭走去。
时云庭正在桌案前,挥毫泼墨。
他一头青丝乱糟糟的,眼圈乌青 ,空洞无神的眼睛正看着宣纸上的狂草字迹:“娘,您看儿子写的这篇策论,儿子必然要高中!
哈哈哈哈……”
时云庭仰天长啸,那一双瞪得溜圆的黑眸,看上去有一些癫狂。
时云裳上前,看着那宣纸上的字,眼神里都是温和:“大哥,这是你写的?”
时云庭看向她,眸光慌乱:“你是谁……”
时云裳扬手,手里赫然多了一枚湖水绿色的璎珞,璎珞尾端,还坠着一枚浮云刻纹的铃铛。
“大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老三,云裳!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爬树!”
时云庭的目光,有片刻的清醒,那铃铛的声音悦耳清脆,仿佛能让他暂时的凝神。
时云裳手里的铃铛,继续轻轻摇晃,然后递到了他面前:“大哥,你记不记得有一次爬树我从树上掉下来,然后摔断了双腿?”
时云庭按着时云裳的思路,去回忆往事,枯槁的手,轻轻的捏住了她递过来的铃铛。
“你是……老三?”
时云裳轻轻碰触时云庭的手,就在那一瞬间,他像是被针尖扎到,原本有一些稳定的情绪,瞬间狂躁起来:“别碰我,你走开,你跟那些人一样,想要偷我的文章……”
眼看着时云庭情绪癫狂,时云裳快速出手,直接握住了时云庭的手腕,手起针落的瞬间,芷芙已经按照来之前,三小姐的吩咐,将一条状的纸条,快速的递给了时云裳。
她从指尖处的针孔里,挤出来几滴血,快速的沾染了试纸条,就在这时,疯狂大叫的时云庭,已经低头在她纤细雪白的手腕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时云裳吃痛,只得松开了他。
时云庭已经疯狂的跑到了桌案处,发疯似的把那些写了字的宣纸裹紧进了怀里。
“你们这些坏人偷我的文章,你们都是坏人……”
他的狂躁,林婉茵都看在眼里,这样的过程 ,几乎每日都在重复。
她的眼泪,都快要哭干了。
时云庭钻到了桌子底下,快速的翻书,根本就没有看,最终却熟稔的诵读:“自古有道,治国齐家平天下,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时云庭伸手,以唾液蘸在指尖处,每背诵几句,便翻一页书。
继续疯狂的诵读。
时云裳上前,林婉茵却阻拦:“云裳……不要再去刺激他了,那些书,都是他的宝贝,日日只有这些书陪着他,他才会消停一些……”
时云裳的目光,定格在时云庭身上,果然,随着他的高声诵读,原本狂躁的情绪,才渐渐的被安抚。
时云裳低头,那血液微量元素检测试纸条上,渐渐的有了反应,这也更加笃定了她的猜测。
时云庭的确是中毒了!
可是,不是从吃食上下手,那些毒,是如何进入他体内的?
林婉茵轻轻的拍了拍时云裳,示意她出去说话,她回头,时云庭正以指尖轻轻点在舌尖上,随后捻开书页,翻篇。
刹那间,时云裳像是明白了什么。
“夫人……我应该知道,大哥是如何中毒的了!”
林婉茵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朝着门口走去,时云裳进随后。
两人来到了院子里,有风吹拂,夹杂着夏季的闷热,令人心情烦闷。
“云裳,谢谢你的好意……”
时云裳一顿:“夫人,您……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林婉茵苦涩一笑,美丽的脸庞上,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笑。
“不是不信……而是……哎,庭哥儿病的这三年时间里,你父亲已经遍寻名医,就连宫中的御医,因为他瞧过病诊过脉,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