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他笑着说,“小武,我们说好的一辈子好兄弟的呢?你忘了吗?”
“小武,淮年的小笼真好吃啊!就是太贵了!”
“小武,你说过,我们一起奋斗,以后想吃多少小笼就吃多少!一次买100笼!吃一半送一半!”
“小武,你是不是都忘了?”
“你是不是都忘了?”
“你是不是忘了……”
那声音,如影随形,挥之不去,缠着他,困着他,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于是醒来,冷汗淋漓。
看一眼时间,不过浅浅睡着十几分钟。
常常如此,近来尤其。
他知道,他不大好了。
人生仿佛进入走马灯,往事一幕一幕,穿梭而过,年轻时那些事,原以为遗落在尘埃里的,一件一件浮现,风往尘散,件件清晰。
呼气变得困难起来。
“爸,爸,你怎么了?叫医生,快!”
他没有怎么样,他只是油尽灯枯,即将走到尽头。
每个人都会有这一天的。
他不怕这一天的到来,他只是害怕,心里这个槛永远也过不去了,他这一生的风光荣耀,终将不过一场虚华,留在了槛外,而陪伴他在槛内,和他一同埋葬的,是这个人,这个结,永远也超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