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娇娇小主子，失控的时候，最是嗜血，会一直杀到精疲力尽才停手。若是不知收敛，怕是身体损耗更多，连十六岁也活不到。

贺酒儿也想到这一点，听话地“嗯”了一声。

两人的眼底都裹着忧虑，便再没讨论，过了一会，贺酒儿轻声道：“……睡吧。”便合上了眼睛。

安宁长公主一夜无梦，天亮的时候，青儿已经离开。

清晨，胡二公子少见地睡到辰时，日头已经跃上树梢，院外请求指教的学子已经聚集了不少。

胡询捏了捏鼻梁，让自己的眼睛清明一些。昨夜又做了那个残梦，他站在一处祭坛前，对着谁许诺，声音如同掩盖了雾色的白塔，说了什么依然听不清，唯有最后一句，一如他无数次梦到的那样，他说：

“只要世间太平，海晏河清，百姓富足，便足矣。”

世间太平，海晏河清，百姓富足。

以如今的国力，三年内也远远达不到吧？

胡询两指敲了敲额头，解了些疲惫。他看一眼窗外的松柏，缓缓起身，思索着京中的形势。

大理寺卿乾大人昨夜便递了拜帖来，现在应该已经在了路上。

昨日的流民与城防军勾结并绑架长公主一案，提审主要案犯还需明面上的证据，背后牵连的各方势力甚多，想一次都拉下马来，怕是不容易。

若是这主犯的位置，最后给几个替死鬼顶上，亦或者主犯关押到最后，等到秋后才能问斩，那小祸害定然要大喊着不公平，又要到处抓人泄愤了吧？

胡询一想到小祸害那副扬眉勾唇的傲娇模样，便好笑地摇头。

玄岚从一处暗道走出来，面露焦急道：“主子，京中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