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她的衣服,他们对虞虎逼问:“说,那个红衣的女人在哪里?!”
“放开她,你们放开她!”虞虎几乎要疯了,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在众人面前被剥得一丝不挂,眼睁睁看着她屈辱地咬着牙流着泪,却还是一声不吭。
他的阿绣啊,始终是这般坚强又倔强,偏就是他最爱的模样。
“我跟你们拼了——”虞虎用尽全力跃起,扑向禁锢绣娘的士兵,却被一把长剑洞穿了胸口!
“阿虎——”绣娘尖叫着扑向丈夫的身边,哀嚎不止。
贺酒儿赶到小院的时候,眼前便是这夫妻一死一伤的惨状,四周的陈国士兵踩着村民的头颅和血,在小院的雪地上留下杂乱的脚印。
红色的脚印,是粘稠的弧度。
贺酒儿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两个人,是她心心念念的爱情该有的模样。
这两个人,该微笑着幸福的活下去,直到长长久久,直到发须都雪白。
她将幸福生活的期待都寄托在这两个人身上,这份期待怎么会被人摧毁成这般模样?
戾气,从贺酒儿的心底开始蔓延,只几个呼吸间,她的眸子便化为血红!
锋利的匕首插回鞘中,顺手摘了片不知名的乔木叶,贺酒儿吹响了第一声惑音!
没有竹笛的清脆,也没有玉笛的柔和,叶片吹出来的或音依然能侵入对手的心神!
眼前的天地突然泛出一抹青黑,如同淡墨点在宣纸,又水洗之后留下的污迹。
贺酒儿抬手拔出匕首,招招朝对手的脖子抹去——
这世界太过肮脏,需以血洗净!
杀!!
旗山村中,突然有笛音此起彼伏,一路延伸到村口,又从村口传回村中。
贪狼殿的部众以执令使鹤青为首,一路奔向最开始出现的惑音处,只见一个身形娇柔的少女,解了御寒的皮袄,只穿着粗布棉衣,在满身铠甲的士兵中飞跃,手落之处尽是残肢与人头!
杀完最后一人时,少女收手站立,满地的鲜血和尸首随意横呈。
“殿主!拜见殿主——”贪狼殿部众单膝跪下,齐齐俯首。
“主子!”青儿跪在雪地里,热泪盈眶。
她的主子还好好的活着,还是这般英姿飒爽——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担忧与恐慌,全都消失彻底。她还可以是那个能在主子身边撒娇作怪的青儿姑娘,还可以有所期盼。
贺酒儿转身,以眼神安抚了众人,又以衣袍将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绣娘裹紧。
绣娘受尽屈辱,却还是先为丈夫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这才拢紧自己的衣衫。
贺酒儿看着满地的狼藉,忍不住轻声问道:“救了我,你可后悔?”
旗山村没了,不过五十来个官兵,却屠了数百个手无寸铁的百姓,看多了黑暗的贺酒儿对此并无不适,可这里,是绣娘和虞虎的家乡。
“你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舍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