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临渊哑然失笑。

顾家二小姐却羞答答地看了胡询一眼，驳斥贺酒儿道：“安宁长公主怎能这样说呢，女子等着倾慕之人垂怜，本就是一件证明真心的事情，贤良淑德、知书达理，不妒忌他人，这才该是京城女子的典范……”

贺酒儿扬眉看了顾湘一眼，用眼神问她，顾二小姐这样的活宝，那晋国公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顾湘也无奈地给了个眼神回去，表示束手无策。

顾二小姐继续滔滔不绝：“故而，女子该有羞耻之心，该有大家闺秀模样，足不出户，不轻易见外男……这样才能保持心身纯净，等待心上人回首顾惜……”她说完了又看一眼丞相大人，满脸羞涩地低头。

贺酒儿打了个呵欠，叫了胡询过来，再没形象地往他身上一靠，对顾二小姐笑嘻嘻道：

“本宫势力雄厚，就算不遵从京中世女的行为准则，她们看不顺眼又能拿本宫怎么样呢？若是在背后议论就算了，若是要在本宫面前含沙射影，本宫就敢灭了她的族，她又能拿本宫怎么样呢？”

顾二小姐顿时一惊，脸色发白，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安宁长公主直接打断她道：

“本宫不管顾二小姐想要等什么人，想要什么人看到你的好，但你若是敢对本宫的男人打主意，本宫……就敢要了你的命！”

她的眼神狠戾，如同宣示领地主权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看着闯入领地的外来者。

“啊——”

顾二小姐吓得一抖，突然开始感到害怕，惊慌之下竟然腿软了，连跪也跪不好，又站也站不起来，反驳不出什么，只能急得直哭。

贺酒儿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让青儿将这个没有脑子的东西扔出去。

青儿便将那顾二小姐的领子一提，直接拖出去了，再回来时，便小声对安宁长公主说：“主子，小绿说那个交易的回报，他想好了，要跟您讨要。”

贺酒儿讶异，下意识地看了眼顾湘，又抱歉地对她说道：“顾姑娘，不好意思，本宫出去见个老友就回。”

顾湘温和地笑了笑，应道：“殿下，快去快回，臣女在这里等你！”

贺酒儿牵了牵胡询的手作为安抚，转身便跟青儿出去了。

待到雅室的门关上，室内室外的声音都隔绝在各自的区域，顾湘起身，走到丞相大人的面前，干脆利落地跪下，叩首道：“臣女，拜见丞相大人！”

胡询半垂了眼帘，沉声道：“顾姑娘既得了皇上的信任，何故又要来本相这里自讨没趣？”

顾湘又磕了一个头：“臣女此次前来，确有要事想与丞相大人交易。”她不等胡丞相拒绝，就自顾自地说道：

“皇上将臣女赐给丞相大人为妻，特意赶在长公主殿下成年之前，目的是为了离间丞相大人与长公主殿下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是为了让臣女成为皇上的眼线，为他探听丞相大人和长公主的动向。”

胡询抬眼，眸子里怒意层层，却没有说话。

顾湘继续跪着，又磕了一个头，久久没有起身，低声说道：

“顾湘乃臣子之女，皇命已下，不可违抗。我自知丞相大人对我无意，我也不求能讨得丞相大人的青睐，但我嫁入丞相府是无可逃避的事实，纵然大人您这次拦了，也还会有下一个人被塞进来，而那个女子会不会如我这般有自知之明，却是个未知数。”

胡询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缓缓道：“继续。”

顾湘跪着却挺直了背，乖顺地继续说道：“臣女愿意归顺于丞相大人，以后在府中的日子，我定然不会打扰大人和长公主的生活，至于给皇上多久递一次消息，递什么样的消息，都听丞相大人的吩咐。”

胡询的指尖缓缓挪过桌面，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顾湘顿时一喜，知道这交易是有得谈了，她躬身道：“臣女求丞相大人保住我的性命，即便将来哪日要和离，也需经过我的同意，在此期间，顾湘需保留有丞相夫人的名号，以便在京中立足。”

胡询沉默了半天，缓缓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顾湘惊喜不已，连连感激丞相大人的恩德，起身告退。

胡询在一室的茶香中坐了许久，一动不动，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宛如一尊雕像。他辅佐的少年天子终于会主动谋算了，却将这算计落到了他的头上。

一个皇帝，眼光和格局全在臣子的后院之中，而面对前朝的明争暗斗，他却瞻前顾后，手段软弱。南曌天子旻琛，无能无量，不是帝王之才。

可是，旻琛却是是男权至上的南曌国中，唯一的帝王之选。

…………

云霄阁外阳光明媚，鹤绿还是一身绣了青竹的袍子，背着个长剑坐在墙头，少年游侠，洒脱不羁。

贺酒儿带着青儿迎上去，笑道：“小绿，几月不见，你还是这般模样！”

鹤绿从墙头跳下来，睁着个满是血丝的眸子，疲惫道：“长公主殿下，上次交易的回报，我想好了。”

“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