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可笑，磨砺了数百年的技艺，连我这十几年的钻研都胜不过吗？”

海伯利安闻言却突然顿了一下，放缓了进攻节奏，她脑海中出现了一丝灵光，是啊，为什么，或者说，凭什么？凭什么自己数百年在战斗中的磨砺，竟然抵不上对方十数年的钻研？难道真的是自己与主君的天分，相差之大，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这是绝不可能的，不光是海伯利安的自傲不允许她接受这种想法，更重要的是，她相信少年的眼光，她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喜欢追求极致的人，是一个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一定会去选择最好的东西，就如选中了她，那么她的容貌必须是最好的，天赋必须是最好的，一切潜质，都必须是最好的，否则她也没有资格被看重，毕竟以世界之大，总会出现那么一些各方面都是极致的璞玉。

所以，如果天赋不是导致这差距的决定性因素，那剩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天才，她甚至还要努力的多，花费了更多的时间，却取得了更少的成果？

她想起了叶川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天才是什么？拥有天赋的人？可天赋又是怎么来的呢？其实世界上是没有天才的，所谓的天才，不过是能跳出原有框架的人，是能不被固有思维局限住思想的人，想象力与联想能力才是天才的真相”

这是世所不容的言语，因为总有人会把失败归结为天才的差距上，光是凭这句话，便能推倒旧有的秩序，重建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像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样。

当天才与凡人的界限被打破，天赋被解析，差距被缩减，曾经的血脉论衍生出的贵族阶级倒下了，如今以天赋论衍生出的超凡阶级也会倒下。

可这没有摧毁海伯利安的信心，纵使她知道天赋这东西不是她独有的，她与凡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她也没有因此而失去沮丧，反倒是激起了更加昂扬的斗志，因为她看到了一条崭新的路！

万事万物都是均衡的，得到什么就必然失去什么，她意识到自己的天赋不是独有的，失去了那份优越感，但她不在意，因为此时，她同样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可以继续迎来升华。

海伯利安看着叶川那看起来全是破绽，但动起来又无懈可击的剑法，她终于知道自己欠缺的是什么了，为此，她需要更大的压力来进行蜕变。

“我还能承受得住”

她已然窥得了门径，所以她知道，眼前的势均力敌都是假象，那是门槛外的人，与一只脚迈入了门槛的人的交锋，但她心里很清楚，这只是过去的影像，是她的主君曾经领悟这道门槛时的状态，而这显然不是现在的极限。

叶川笑了笑，想要说些骚话，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展现出了更多的东西，剑锋所过之处，即便是没有附带任何奇特的力量，空间也被划出了一道漆黑的裂口。

而此时海伯利安同样学着叶川的轨迹，将能量凝聚在枪尖，长枪舞动，宛如一支墨笔在星空之图上肆意作画，笔墨横洒，描出了一副山海绘卷。

当两处深幽的缝隙相触之时，海伯利安迅速退后，事实证明，她的决策是相当正确的，她的画作如同纸片一样被轻易撕碎，笔墨扩散开来，将周围的一切尽皆吞噬。

但她没有沮丧，因为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两份相同的现象有本质上的区别，她能斩裂空间，是因为她运用了特殊手段，她是凭借空间崩溃来进行阻拦，而叶川引动的异像，则仅仅只是余威，是剑锋所过之处激起的疾风，真正恐怖的，不是那漆黑深邃撕碎一切的空间狭缝，而是其后的剑锋！

能斩开空间的剑锋，又怎会被空间的裂缝所阻拦呢？

海伯利安低头看着脚下已经化为两半的星球，残余的冲击抗衡着星球自身的庞大引力，让这道伤口一点点增大。

海伯利安没有丝毫为这幅惊天之景所动摇，如果是曾经的她，那自然会被这份份力量所震惊，可她已经见识过更伟大的力量了，那数千万个太阳的光芒，和那横切星河的一剑，早已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了。

好在她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差的是什么了，她走错了路，所以再多的努力也仅仅只有那么一丁点的收益。

她也曾想过要跳出招式的框架，可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或者说，那是舍本逐末，招式本就是为了提升效率，放弃招式的框架，那岂不是一切就回到了起点？

所以她放弃了继续在此道上钻研，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她最后选取的路，是将招式融会贯通，去一次次突破效率的极限。

可如今看来，不是那条路走不通，而是她眼光太狭隘了，没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招式就像是石头剪刀布，你不知晓别人要出什么，但你若是捏紧拳头，只出一根手指，可以随时变成剪刀，也可以随时变成石头，这样以来，效率就比别人高了许多，这一招胜过多方的几率也就高了许多。招式本质上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如果用做题来对等，那就像是一道物理题，求一个天体的质量，有人用引力常数与半径来算，有人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