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睡觉,不哭不闹,乖得很。
但他不哭不闹,家里便没有任何声音。
安静恐怖。
林慕一定要让他哭,这样他才可以打电话给薄成宇,说孩子想爸爸了。
那时候薄成宇还会回来看一眼孩子和她。
谎言用了很多次,便不再管用。
林慕说:“你真没用。”
这个词语从小就伴随着路洲。
后来薄成宇出去谈生意,对方是个女老板,长得好看,林慕发现了泼了热汤上去。
生意毁了,薄成宇也彻底被激怒。
他厌恶不想和林慕近距离说话:
“感情这种事情你情我愿,我喜欢过你,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了,有问题吗?
相处久了我发现我们并不合适,所以我放手,你一定要缠着我吗?
设计我,怀了孩子,十几年了我都忍让你,你没疯,我他妈先疯。”
而当时路洲刚打球回来。
一身汗,冬日里他穿得也单薄,屋里明明暖和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薄成宇走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甚至没有看门口的路洲。
当晚路洲听到林慕房间里有甩东西的动静,她边摔边吼。
她看到薄路洲进来,伸手递给他一把刀子,冷漠又无情:“杀了我。”
杀了我,这对一个少年来说极其残忍。
十四五岁的少年有的是力气,他夺过来刀来扔在了门外,那时候他说话还没变声。
“你疯够了吗?疯够了就离婚。”
一个两个都这样说林慕。
晚上,林慕再次找到那把留有路洲指纹的刀子,自杀了。
路洲再次去房间时,人已经死了。
林慕脸色苍白,透露着可怕,可偏偏路洲镇定地看着,嘴上扯出一个不太好的笑容。
他也不清楚他和林慕究竟是谁解脱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母亲留给他最后的礼物是带有他指纹的刀子。
事后警察检查,知道林慕有精神史,便以自杀为结果拍了案子。
故事很短,只是一夜之间的事儿。
路洲说:“你看我母亲是个神经病,我也是。那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是呢?”
他被他人讨厌。
可是不想被姜羡讨厌,也不想被自己的孩子讨厌。
因为他给了过多的爱给姜羡,会不会也像林慕那样将过多的爱给薄成宇,对自己的孩子分毫不留呢?
“不会的。”姜羡蹭他的脑袋:“你是薄路洲,世界唯一的薄路洲。”
“你和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