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清风吹拂。
南京城运渎畔。
一辆马车从杨氏糖铺外飞快的驶过。
马车内,被麻袋整个套住的郑熙,安静的蜷缩在一侧。
他也曾想过要反抗。
奈何外面那个脑袋方正的大脸盘子就是个棒槌。
再联想到那柄曾经架在他脖子上,泛着寒气的大刀片儿。
郑熙选择了认怂。
跟这种憨批无理可讲,退一步方为明智之举。
想想,郑熙觉得有些悲催。
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二次被套麻袋了。
上一次还是年前,在双石桥街。
那次下黑手的是他现在的兄弟朱瞻基。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似乎停了下来。
接着郑熙只觉得整个人脱离了地心引力,被人拧小鸡子似的拧出了马车。
等他头上的麻袋被摘去,他已经出现在了一座废弃的老宅里。
面前,上次讹了他十二两银子的黄爷,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看到朱棣那张贱兮兮的笑脸,郑熙气就不打一处来。
指着朱棣的鼻子,气呼呼的骂道:“你个卑鄙无耻的糟老头子坏得很。”
“上次讹了我十二两银子不说,这次更是变本加厉,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于我,你这是要做甚?”
“放肆!”
郑熙话刚落,粗鲁的方脸汉子猛地大喝一声,腰间长刀骤然出鞘。
一时间整座老宅里杀气腾腾。
咕咚!
看着那个棒槌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片子,郑熙惊骇的咽了口唾沫。
这帮人......
不讲道理啊,说拔刀就拔刀。
“哼!”
方脸汉子面若寒霜,盯着郑熙冷声道:“竟敢如此同皇爷说话,来呀!”
随即便有两名壮汉大步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这些满脸杀气的壮汉,郑熙吓得浑身一哆嗦。
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打算。
郑熙连忙朝朱棣点头哈腰,很是诚恳的说道:“老爷子,我错了,您就看在小子年幼不知事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
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还曾受过胯下之辱呢?
说句软话算个屁。
朱棣闻言,也不应话,而是笑呵呵的打量了郑熙一阵,才轻轻挥了挥手。
等方脸汉子收起了长刀,几个壮汉退下,郑熙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坐吧!”
朱棣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郑熙没有推辞,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朱棣面前。
看得出眼前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黄爷对他没有恶意。
就是不知这老头要见自己,为何非得来那么一出?
套人麻袋。
好玩儿吗?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请到这儿来吗?”
朱棣似笑非笑的看着郑熙问道。
“不知道!”
郑熙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他娘的,套人麻袋这种事也叫请?
要不下次我也请你一次?
当然这种事郑熙只敢在心里头腹诽,当着朱棣的面儿他是不敢直说的。
看着郑熙那跟吃了屎一般的臭脸,朱棣却也不生气。
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白玉扳指,淡淡的问道:“今日燕子矶那炮可是你放的?”
闻言,郑熙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棣。
燕子矶那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个人。
他、陈润和张鋌。
眼前这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瞎说!”
郑熙不知道眼前这黄爷的底细哪敢随便应答,当即打着哈哈道:“您这是在哪儿道听途说的呢?”
“再说了......”
郑熙一脸懵逼的看着朱棣问道:“燕子矶放炮?那是个啥?”
装傻,必须装傻。
不仅不承认,连燕子矶发生了什么事也得装作不知道。
“陈润和张鋌你可认识?”
面对郑熙胡搅蛮缠的打算,朱棣哪会儿让他得逞,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当即,郑熙整个的脸都绿了。
眼前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会连那俩傻兄弟都知道?
朱棣看到郑熙这表情,便知在演武场时陈润和张鋌所言八九成是真的了。
那威力巨大的火药就是郑熙搞出来的。
这小子倒是谨慎。
微微一笑,朱棣看着郑熙道:“别装啦!”
“你那俩兄弟啥都交代了。”
闻言,郑熙跟蔫了的茄子似的,有气无力,欲哭无泪的坐在椅子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眼前人铁定是朝中的大臣,